顾远石见桌上多了鹌鹑汤,就随口问了一句:“鹌鹑最近可落价了?我记得不便宜来着。”
顾婉宁低头默默翻了个白眼。
怎么,穷得吃不起了?
又不是天天吃。
你不吃,家里还有长身体的孩子呢。
比如她。
这鹌鹑翅膀啃起来可真香。
贺氏忙道:“是便宜的……”
她把事情始末说了。
顾远石却放下筷子,皱眉道:“皇上向来厌恶奢侈,谁竟然敢顶风而上,如此骄奢淫逸。老大,你回去让人查一查是哪家,回头我要参奏一本。”
顾婉宁:好了,下次买不到便宜的鹌鹑了。
不过这是玩笑话,她也觉得实在离谱,是该查查了。
如果是贪官污吏,吃的是民脂民膏,那就该把贪官先割了舌头,再把他给煮了,看看以后谁还敢贪赃枉法。
同时她又忍不住想,做人家儿媳妇,真是不容易。
多买两只鹌鹑,都得被问……
所以她还是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来得好。
顾安放因为马和徐渭北有了不少共同语言,这会儿很热情地张罗着要喝酒。
这又不是逢年过节,顾远石原本是不允许家中有人纵酒的,但是徐渭北来了是客,不上酒好像确实有点失礼。
于是顾远石便让人取了一坛收藏的好酒来。
顾婉宁忍不住看向那酒坛子。
她现,酒坛子和上次她过年期间回娘家看到的不一样了……
难道这就是陷害的开始?
大姨娘在梦里说过,顾远石很重要的一条罪名是结党营私,收受贿赂。
问题就出在他收到的酒坛子上。
和离之前,顾婉宁因为这件事,回来偷偷摸摸查看了好几次,都没现问题。
但是今日,她注意到酒坛子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不由心中一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坛酒看。
“我来我来,我来斟酒。”顾安放自告奋勇地道。
他打开酒坛子,先给徐渭北倒了一碗,然后又给父兄依次倒了酒,最后偷偷给自己添满。
“三哥,好酒别偷偷喝,让我们也跟着沾沾光呗。”顾婉宁嬉笑着道。
“尝尝,尝尝,这可是爹的得意门生孝敬的。”顾安放过来给女眷这桌斟酒。
但是其他人都婉拒,除了顾婉宁。
“我自己来。”顾婉宁抱住酒坛子不撒手,“三哥你先回去坐。”
“怎么,剩下的你要都喝了?”
“不行吗?”顾婉宁表示她酒量可是很好的。
“牛都被你吹得满天飞了。”
“府里还有不少好酒,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徐渭北开口道。
顾小小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很快低下了头。
众人也都感受到了这句话的暧昧,一时之间都有些尴尬。
就连顾远石那般后知后觉的老古董,都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不由看向顾安启。
顾安启垂眸假装没看到。
——他真的也看不懂这两个人。
谁又知道以后会如何呢?
顾婉宁不动声色地摩挲着酒坛,屈起手指轻轻弹了弹,都没有现异常。
只可惜,她没有刀……
正好这时候上了一道炙羊肉,顾婉宁灵机一动,开口道:“侯爷,把你的匕借给我用一下。我给令哥切羊肉吃。”
徐渭北有一把几乎不离身的匕,除了进宫,其他时候都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