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合的大门,被破开。
周溪时看见,她日思夜想的人一步步、坚定不移地朝着她走来。
每迈一步,周溪时的视线便模糊一分。
被耻笑、殴打时,周溪时没骨气地跪地求饶。可她也在坚持一件事。
不许哭,周溪时。
这是你最后的尊严了,不许哭。不可以掉眼泪,这些疼痛忍忍就过去了。你可以做到的。
绯色来到她的面前,一拳打到了陈流。
视线更加模糊了。
不许哭,周溪时,不可以。
然后打倒陈流的绯色再度来到她的面前,朝她走近了一步。
她朝她伸出了手,一把抱住了她。
抱很紧很紧。
周溪时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个她做梦都想不到的温暖怀抱中。
不许哭,周溪时。
用力的拥抱中,绯色抚摸她的背,在她的耳畔,留下了温柔又坚定的声音。
她是这样说的。
“别怕,周溪时。我们来了。”
别哭……
不要哭……
可……
终于有人为她而来了。
周溪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像是摔倒了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撒娇的怀抱,她紧紧回抱绯色,放声嚎啕大哭。
一个就好。
我不贪心,只要一个就好。
我想要一个朋友。
我不敢奢求太多,只要她能愿意站在我身边就好。
可她怎么会这样的好。
为我冲破那道门,笔直地朝我而来,打倒了敌人,甚至……还抱住了我。
“绯色……绯色,你终于来了……”
周溪时拼了命地抱紧绯色。仿佛不抓紧点,来之不易的拥抱就会如梦般消散。
“我等你等了好久,好久好久……绯色我等你了好久啊。”
忍耐十几年的泪水决堤。
她放任自己情绪放肆外泄,哭得双眼通红,哭的声音沙哑,哭得如同个孩子般委屈。
“绯色,我好害怕啊。他说要给我道歉,可,可他骗我。他们每个人都欺负我,他们,他们打我。好多人打我啊。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在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怀抱里,周溪时失声痛哭。
她的哭声凄楚又破碎,仿佛让绯色切身感受到了她遭遇的屈辱与疼痛。
紧紧相拥的怀抱中,绯色的心脏随着周溪时剧烈起伏的胸膛而颤动。
她缓缓抬眸,狠厉的视线从欺辱周溪时的人身上一一划过。加害者们的目光齐刷刷凝聚在她与周溪时身上,有疑惑、有诧异、有玩味般的兴趣、唯独没有愧疚与心虚。
而她的周溪时,她光鲜亮丽的大小姐,此刻带着一身污浊与伤痛委屈痛哭。
绯色并不是一个绝对理智的人,过去的她甚至算得上跳脱,常常因为情绪冲动惹出许多祸事让龚修很头疼。是过去的那场比赛,是她五年里的自我折磨,挫磨掉了绯色的生命力。她变得黯淡,整个人如同套了一个冰冷的外壳,那些活跃的、鲜活的,全部冰封住了。
她并非冷漠之人,相反的,她无比炽热。
绯色轻柔地松开了周溪时,略显笨拙地为周溪时拂去泪水。
“周溪时,告诉我。那些欺负你的浑蛋,你想怎么做?”
“我……”双眼红肿的周溪时抽泣着,她可怜巴巴望着绯色,嘴唇在颤抖。
“你怕什么?”守在旁边的夏泽辰眼神凶狠的瞪着周围试图接近的人,他大声道:“我们都在这,硬气点,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是了,有绯色在啊!
胆怯周溪时借到了勇气,说道:“我……想要报复他们!就像他们曾经对我做的那样。”她泪眼汪汪地看向绯色,“所以,绯色你能帮我吗?”
“可以,只要你想我就会为你做到!”绯色没犹豫一秒。
说实话,绯色几乎快憋不住了。她全力压制着过激的情绪,控制住怒火不去盖过理智,否则她恐怕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对周围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