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力将残存的石塔、石柱全部摧毁,洞顶的石钟乳也纷纷碎裂,轰然坠下,将苦苦挣扎的天河老祖掩埋。
整个溶洞响声震彻,石屑纷飞,一片迷蒙。
眼看冯春自爆而亡,何安心中悲愤莫名,几人从知行院一同从军,又一同从大陈边境突袭到西凉腹地,大小数十战,配合无间,从未败得如此惨痛。
何安飞身掠到一堆乱石旁,准备查看一下天河老祖的情况,这个老怪物若是还没死,就彻底送他归西。
就在此时,甬道处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
何安心中一动,闪身躲避,就在甬道转弯处,险些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何安想也不想,一拳轰出,元气劲爆,打在来人肚子上。
他直觉仿佛打在了一团软棉花上,无数暴烈元气所化的螺旋气劲,消散于无形。
这些暴烈气劲,顺着对方的肚皮,水银般流淌过双腿,泻入地上。
来人脚下的地面,瞬间裂开几条可怖裂缝。
一股雄浑大力弹回,何安被弹飞数丈,手腕钻心剧痛,心中不由骇然。
他双腿微分,站定身子,这才看清来人模样。
来人四旬左右年纪,其貌不扬,圆滚滚的身材却不显臃肿,一身紫色皂袍,胸襟处还有些皱巴。
此人挺胸腆肚,站在那里,却是渊渟岳峙,周身上下,荡漾着一股冰寒至极的气息。
他身后一个白衣老者,踱步上前,轻揺着手中折扇,蹙眉道:“城主,大事不妙……咱们似乎来迟了一步……”
“嗯?”
紫袍人眉梢一挑,望向四周,再看向何安时,眸光变得锐利起来。
他一步迈出,瞬间,已至何安身前。
何安心中一凛,抬起手指。
戒备已久的戮仙指,蓄势待。
就在凝而未之际,有掌风轻拂,何安胸口如同被一柄大锤砸中,喉头一甜,登时瘫软倒地。
这紫袍人与白衣老者,正是秦州城主韩战,与谋士参军秦可岚。
“给俺拿下!”
韩战大嗓门响起,震得虚室生风,嗡嗡回响。
一群膀大腰圆的亲卫扑上,将何安五花大绑起来。
石门后,范大志用神识看到这里,心力交瘁,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望着眼前的一地狼藉,韩战大眼珠子瞪得溜圆,满脸不可置信。
待看到墙角早已气绝,身体还保持着奇怪造型的白衣童子,韩战眼角一跳,大声喊道:“天河先生……天河先生呐,俺来啦,你在哪啊……你倒是吱一声啊!”
天河老祖没吱声,倒是不远处一堆石头却晃动了一下,里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韩战目芒一凝,大手指点着几个亲卫道:“快,快……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快把那石头给俺挪开。”
几名被他点到的亲卫蜂拥扑上去,很快清理了碎石,现了被压在下面奄奄一息的天河老祖。
“哎呀呀!天河……天河先生呐,你……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韩战看到血肉模糊的天河老祖,失声大叫道。
一旁的秦可岚看到天河老祖肠穿肚烂,污血糊面,几乎没有一点人样,心头泛起一阵恶寒,忙以扇遮面,悄悄转过头去。
“天河先生……天河啊……俺真想不通啊,这世间谁还能伤你成这样,你这是……哎呀……怪不得,驴鳖那小子浑身是血,也被打成重伤!”
韩战俯视着天河老祖这个倒霉蛋,大嗓门喊叫着,只差捶胸顿足。
突然他一拍脑袋,想起了身后被几名亲卫抬着,重伤昏迷的黎别。
秦可岚心中暗暗腹诽:“眼看天河老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嚎个什么劲,这老货仗着修为高深,平素里见了城主,高傲的紧。这下倒好,死了一了百了,让人再把石头堆起来,埋了正好。”
转念又一想,“不对,此人号称半步宗师,应该不会轻易死掉,宗帅请他来为城主助拳,颇有深意……这天下风云再起,当邀天下豪士,共襄盛举,我需好生参详一番,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韩战呼喊半天,天河老祖的身体终于颤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一般。
韩战见状,招手让人抬来软轿,一众亲卫七手八脚,把半死不活的天河老祖抬上轿子。
韩战凝眸,望向紧闭的石门,手指摩挲着下巴,目光闪动。
片刻,他悻悻的吐了一口痰,骂道:“这些小瘪犊子竟然逃进了这里,不过还是自找死路,走!”
说完,他带着秦可岚,走进其中一间密室,一众亲卫押着何安,抬着天河老祖和黎别,跟在后面,一群人径直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范大志悠悠转醒,眼前一片清辉。
一枚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出清冷的光亮。
“大志兄弟,你终于醒了!”
范大志头枕在顾轻舟腿上,看到他醒转过来,顾轻舟面色一喜。
“顾大哥……小安……被抓走了,冯春……他……死了……”
范大志坐起身,将神识看到的一切,快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