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男子原本一脸戾气,正欲张口继续挑衅,却突然被饭店老板李胖子一把拉住。
李胖子满脸堆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焦急,他紧紧拽着高个男子的手臂,将他往一旁拖去,同时低声在他耳边快说了些什么。
高个男子显然被李胖子的话震住了,表情由愤怒转为惊愕,再转为尴尬的笑容。他愣了愣神,随即转过身来,对着钟跃民的方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哥,你们忙,你们忙,我不打扰了。”说完,他便在李胖子的催促下匆匆离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钟跃民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李勇军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在意。然后,他啪嗒一声,干脆利落地关上了包厢的门,将外面的纷扰隔绝在外。
包厢内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李勇军和钟跃民两人相对而坐。李勇军看着钟跃民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知道,钟跃民不仅身手不凡,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和智慧。
“跃民,你刚才那一手,真是。。。。。。。”李勇军话未说完,但意思已明。
钟跃民摆摆手,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年我也是混过的。在这个社会上,有时候就需要一点强硬和果断,才能保护自己和朋友不受伤害。”
李勇军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感叹自己与钟跃民之间的差异,也是对自己之前那些话的回应。“我就说你与众不同吧,你还不承认。来,咱们接着喝。”他举起酒杯,试图用酒精来麻痹心中的痛苦和不满。
钟跃民没有拒绝,他理解李勇军此刻的心情,也明白有时候倾诉和陪伴比任何道理都来得重要。“你丫看开点,这是很正常的。乡村的农民都想着往县城里钻,县城的人都想着往省城混,更别提出国这种更大的跨越了。每个人都在为了更好的生活努力,只是选择的方式不同罢了。”
钟跃民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生活的洞察和理解,却并没有过多地指责或评判。
李勇军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钟老二,道理我都懂,我也明白她可能有自己的苦衷和打算。可是,我就是气恼她不该不声不响地剥夺了我做父亲的权利。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疼,还憋屈。”
钟跃民轻轻拍了拍李勇军的肩膀,以示安慰。“对,你说的都对。这种感觉确实不好受。但是,事情已经生了,我们再怎么懊悔、再怎么愤怒也改变不了结果。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想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面对这个现实,怎么继续往前走。”
李勇军再次举起酒杯,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也有无奈。“可是我也太了解她了,这女人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她出去了,就不可能再回来了。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找了这种女人。这简直就是叛逃,跃民,你说这女人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钟跃民轻轻与他碰杯,然后抿了一口酒,语气平和却坚定地说道。“不可能吧。”
钟跃民的回应虽然简短,但却透露出他对人性复杂性的理解。他并没有直接否定李勇军的观点,而是以一种包容的态度去理解刘文静的选择。
李勇军却不以为然,他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一年我见识的太多了,不少涉外工作人员,出国工作几天就失踪不回了。光我认识的就有好几个。这世道,真是让人心寒。”
钟跃民闻言,叹了一口气。“人各有志,不好勉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我们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或许,她觉得出国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呢。”
李勇军冷笑一声,反驳道。“哼,好个人各有志啊,都浮躁了啊。你说这社会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急功近利,为了名利可以不择手段?”
钟跃民微微一笑,宽慰道。“往好的想,这说明大家都开始有追求了。有追求了才有进步嘛。如果都挤在一起原地踏步走,那才叫真正的完蛋呢。社会在展,时代在变迁,我们也要学会适应和接受这些变化。”
李勇军听罢,叹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钟跃民。“钟跃民,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说这些话,也只有对你的时候,我才能畅所欲言。”
钟跃民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勇军,感情的事,谁也没法预料结果。但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放下,向前看。至于她是不是叛逃,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法左右。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好,让她后悔当初的选择。”
李勇军苦笑了一下,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你说得对,跃民。我就是心里憋屈,想找个人说说。别人不懂我,但你懂。谢谢你愿意听我唠叨这些。”
钟跃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社会在变,人心也在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这很正常。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选择就否定自己,更不能因此而失去对生活的信心。要相信,只要我们努力,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钟跃民和李勇军吃完饭,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出了饭店,夜色已深,街灯昏黄,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勇军,你这样真的不行,我送你回去吧。”钟跃民再次提议,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他知道李勇军此刻的心情沉重,需要有人陪伴和照顾。
然而,李勇军却倔强地摇了摇头,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跃民,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行。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忙呢。”
钟跃民看着李勇军坚持的样子,知道再劝也是徒劳。他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纸和笔写上电话号码递给李勇军。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李勇军接过纸条,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跃民,谢谢你。有你这个同学,我真的感到很幸运。”
钟跃民从后面看着李勇军那摇摇晃晃、孤零零的身影,心里莫名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