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俏俏怎么办?
他这最疼的宝贝女儿,天生的痴情种,她这辈子就认定沈惊觉了,走不出来了。可沈惊觉现在已经不她了。
留在原地的那个人,惨不忍睹。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敲门走进来:
“沈先生,请您过去复查。”
“好的,这就过去。”
慕雪柔双手握住轮椅把手,沈惊蛰向唐万霆告辞,彬彬有礼,“唐董,我想,您一定有很多话想跟唐小姐说,我就不打扰了。
这家医院的医疗水平也很不错,且我请了许多知名外科专家过来,明天一早就给唐小姐会诊。若您信不过,您也可以为您女儿转院,我可以帮忙联系,这些,都不是问题。”
唐万霆沉了沉呼吸,“多谢了。”
……
沈惊蛰离开后,唐万霆令三位太太也退出了病房,想和俏俏单独谈谈。
“那个姓慕的丫头究竟什么来头,我真是越她越不顺眼!”
江簌簌只手叉腰,气得狠狠跺脚,“这也就是万霆在这儿,要不然我早抽她了!”
“听说,她是沈大少爷的私人医生。”柳敏之从手包里抽出帕子,轻拭眼尾泪珠。
“私人医生?”
楚柔虽是个不声不响的,但心思却极细腻,记性也很好,“我听照顾我女儿的小赵说过,她特别喜欢美甲,但由于职业原因不可以美甲。她们院医生连涂指甲油的都没有,那个姑娘,指甲明显偏长,虽不夸张,却也算出格了。”
柳敏之和江簌簌两位,一个顾着伤心,一个顾着吵架,全然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楚柔蹙紧眉心,“沈家什么门第,沈大公子是沈董长子,千尊万贵养大的。他身体又不好,怎么会轻易让这么一个起来很不专业的医生接近沈大公子呢?多少有点奇怪。”
“呵,明着是医生,暗着谁知道是什么。”
江簌簌扯唇冷笑,“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父亲那些个同僚老登,身边养保姆的,养按摩师的,养围棋老师的,养特么干女儿的,五花门的名头,结果到头来都是裤裆里那点事儿!”
楚柔:“不过,那沈大公子起来挺正派的……”
江簌簌:“沈光景的儿子,能正派哪儿去?”
楚柔:“…………”
江簌簌反应过来,忙补了句,“惊觉除外!”
柳敏之垂目暗思,忽然问,“阿樾和阿栩呢?”
两位太太都说没到。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找他们兄弟俩。”
柳敏之说是找两位少爷,其实是想顺便一个人静静,透透气。
她们姐妹三人,着俏俏的心难分伯仲。
但她到底是最早来到唐家的,可以说是从小着唐俏儿长大,真心当她是亲生女儿。眼见俏俏遭遇车祸,又经历分手,她心如刀割,一时半刻都无法平复情绪。
柳敏之顶着通红的眼圈,一步一滞地独自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她是医学世家,又是生物制药集团的董事。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药,能够离间如此深着彼此的一对有情人。
那东西,根本不可以称为“药”,而应该称之为毒!
“柳则之……”柳敏之忽然想起正在狱中服刑的兄长。
那个男人,虽然后来从商,但年轻时却是生物制药领域的高材生,为柳氏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否则她父亲也不会把家业交付给毫无血缘的这位义子。
也许,惊觉的事,他能有点法……
突然,柳敏之猛毒刹住脚步,呼吸不稳,整个人重重一颤!
不到百米处的阳台上,倚靠栏杆,伫立着一个身着黑色皮衣,挺拔凌厉,眉眼沉酽寒冽的男人。
男人扬起下颌,锐利的脖颈线条,锋锐而冷感。
他正吐着烟圈,神情透出一丝说不出的怅惘、消沉、孤独。
“阿桓……”
柳敏之用力眨动眼睛,心口剧烈一痛,浑身颤抖着,激动地呼喊,“阿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