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浪费,那咱们就不给他吃……”周敞就坐在靠车厢门的地方,从后面跟瘦猴说话,“不过,猴子,我想这次咱们是杀不了他了,但是也不能让他好过,你说是不是?”
瘦猴挥着马鞭也不回头:“让那厮不好过,方法的确有得是,就看王爷要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程度?”周敞继续咂摸着下巴,“当然是越厉害越好,最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得让他记住教训啊。”
“那有点儿难度,主要是时间短。”瘦猴脑袋里已经有了一堆想法。
“怎么会时间短?既然陛下允准,多留他些日子就是了,反正不扒他层皮,让他再做不了大夫、害不了人,是不能放他回去的。”奕王每每想到许未,胸中就是钝刀子割肉的难受,周敞如今与奕王就是一体,感同身受。
许未与刘德夏不同。
许未是大夫,在奕王的记忆里曾经对他既是信任又抱着很大的希望。
可惜,直到兰嫔身死之后,奕王才陆续听说了一些许未的传闻。
许未就如同之前的秦守一样,甚至还不如秦守,他也号称出身医林世家,实际是靠着姻亲的关系才混进了御医院,为人只知收钱、收好处,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秦守被弄下去了,却让许未得利上了位,这种情况何堪容忍,只会害更多人。
“顿顿泻药,晚上闹鬼睡不着觉,再有蚊虫老鼠啃咬,还可以每顿菜多加盐,不给水喝……”瘦猴的马车跑得越快,点子越多。
“这些都很好,总之把他关起来,不能让他跑了,更不能让他去打扰景姑姑。”周敞能想到的损招肯定不如瘦猴多,干脆不去费脑筋,“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只要不闹出人命,怎么弄都成。”
“当然,有老鼠了,也可以放蛇进去捉老鼠,另外人关起来了大小便也别出来……”瘦猴还在细数,“宫里从前还有那种细针,扎人不留痕迹,还有什么来着,嗯……”
“都好都好,要是能逼他自动让位,以后都不再行医那是最好,免得害人。”周敞投鼠忌器,这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瘦猴对于新任务尚无把握:“不敢做大夫?这个得容奴才再打听打听,让一个人疯,还有路子可循,让许未主动辞去御医院院以后还不得行医就……”
“唉,要疯是容易,只要保证让他连续别睡觉。”周敞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实在不行,就让他疯了,疯了也就当不成大夫,杀人不见血的就是这帮庸医,好歹是便宜他还留了条命。”
周敞两世记忆里对庸医都绝对深恶痛绝。
回到王府,一进王府大门,秋叔竟然坐在惯常的东侧墙角下晒太阳,手中却没了酒壶。
“秋叔,你怎么出来了,身子是感觉好些了?”周敞意外。
秋叔就要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周敞忙阻止。
秋叔声音虚弱:“老奴出来通通风,也不好老闷在屋子里。”
“这就是了,通通风好,闷在屋子里才容易老想从前的事情。”周敞又想起小姜子,高远应该还没撬开他的嘴。
“唉,那些过去的事情就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这么多年想忘也忘不了……”秋叔敲了敲自己的双腿,“老奴不中用了,好在这样的光景也没多少了,就都过去吧。”
“秋叔……”周敞不知还能说什么好,一个人的伤痛旁人没资格评论,甚至再多安慰的话都是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