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开口:
“我有其他的看法。”
“据我所知,随着三支主力军兵汇莫斯科,现在前线有足够的兵力确保我们在短时间内解放莫斯科。
我们应该在最短时间内起攻坚作战,尽快光复都并依托占领的城防设施对抗外线敌军,任何迟疑延宕,都可能导致敌人从已经遭受的重大打击之中恢复过来并重新集结部队。”
常念的观点最简洁:攻胜。
先攻下莫斯科,再渐次解决城外的敌军。
他的观点很快得到了其他中国将领的维护。
至此,三足鼎立的军事战略理论出现了。
常念很快就退出了争论,而是让一名原集团军副参谋长代替他去争取属于中国部队的话语权。
很快,三方都竭力摆出大量的侦察情报和推演结果,试图佐证自己并驳倒对手。
常念冷眼看着这一切,一想到双方近百万士兵的生命就在这些指挥人员的争吵之中被抛来抛去,他便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
同样待在司令部里的库可夫上校此刻已经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雷泽诺夫走在了一起,这两个人没有参与争论,而是守在另一间小指挥室门口小声交谈。
库可夫问:“你的敢死队都组织好了吗?”
雷泽诺夫回:“嗯,差不多了,有七台精英天启坦克会和我一起行动。我会先套着铁幕去炸掉郊区要塞北边的那台心灵信标,你那边呢?”
库可夫:“托尔布欣所准备的突击队包含一辆机动建设车,这应该就是西南方向的主攻力量了。”
“战斗预计什么时候开始?”
“起码得等到沃尔柯夫下来吧,他和契特卡伊还在太空飘着呢”
“希望不会太困难。”
“有将军同志在,肯定没问题的。”
常念走了过去,两人立刻噤声。
“雷泽诺夫同志,许久不见。”
库可夫和雷泽诺夫同时转了过来。
尽管库可夫已经和自己一再提前交代过,可雷泽诺夫上一次看见这个中国年轻人还是在自己的狙击步枪的准星里,还是有些尴尬。
“道歉,道歉。”库可夫用胳膊肘杵了杵雷泽诺夫。
“仅代表我自己,向你道歉,常念同志,”
常念不置可否。
个人之间的恩怨没有意义,国家之间的利益才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对于雷泽诺夫和库可夫的行为他并不作何评价,他只是有些心疼那些死在天疆山区的半机械先驱,还有那些承载着云茹博士心血的粒子离心机。
早知道就不顾父亲反对,强行去往克什米尔找云茹博士的,可惜父亲一直觉得克什米尔太过危险,说什么都不让自己过去。
按照先前火车上库可夫所说的南极情报来看,父亲应该还活着,那么云茹博士大概率也还活着……
当然,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和这些苏联人说的。
常念问:“你们在看什么?”
库可夫和雷泽诺夫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库可夫给常念让了一小块空间。
常念学着他们两人透过门上的小窗向室内望去。
“里面是……”
“将军同志,和佐菲亚上尉。”库可夫小声说道。
房间里面只有将军同志和佐菲亚上尉两人。
将军同志抱着双臂俯瞰着一座三维地形的莫斯科沙盘,仿佛从中看到了无限广阔的战场。
他大多数时间像雕像般沉默不动,偶尔抬起手来讲出三言两语,佐菲亚情报官便马上按照他的设想在沙盘上推演一番。
“原来他就是那位……”
库可夫示意常念保持安静,并把常念和雷泽诺夫领到离门较远的地方进行交谈。
库可夫指着大厅里吵闹的人们说道:“看吧,这就是战争。每一位指挥员都能够举出截然不同的作战方案,而且都能够讲得非常有道理。但战争不是普希金写诗,是由人命堆成的血淋淋的客观现实。”
“只有唯一的最优解能够达到最大化的胜利,指挥官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对所有可能的战局走向进行推演,再到战场上去进行一连串的试错、验证和调整,才有可能穷举出这一最佳作战方案。”
雷泽诺夫靠着墙面双手抱胸,听着库可夫的讲话。
库可夫向常念感叹道,并向小指挥室内指了指,“但最出色的指挥员能够只花很短的时间、在大脑里就完成这样的演算,这就是我们的将军同志。”
“在我所知道的指挥官里,只有四个人拥有这样的能力,将军同志,盟军指挥官,还有厄普西隆帝国的那位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