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三哥可是京中四公子之,多少闺阁女子眼中的玉郎。”
简单一句,便撩拨得顾靖晖竖起眉毛,冷声道“齐王殿下来可就是与本侯说这个?过去太远了,本侯压根不想提。”
提到过去便是个沉甸甸的话题。
那过去埋葬着他的少年意气,埋葬着他许多说不出口的挣扎,他顾家那么多人的血泪。
要想让他释然,必得用血泪来偿。
齐王好脾气道“我不过是顺着三哥的话,感慨两句罢了。我那妹妹天天念叨着你,我就想着,你守了那么多年的塞北,刚回来的时候满脸的大胡子,连五官都看不出来了。如今成了亲,修了面,瞧着又有之前在宫里做伴读的影子了,只是更成熟淡然些,还是个惹人心动的美郎君。”
顾侯爷从鼻子里哼笑一声。
齐王道“这次父皇留着三哥的折子不,只说本朝有三哥江山永固,又因太子的婚事对三公九卿大为不满,这些日子在朝堂上频繁挑刺,又说要京察。三哥可知父皇眼中负责此次京察的人选是谁?”
顾侯爷这才知道皇上怒得缘由,心中恍然,便道“不知。”
齐王笑道“就是三哥呀。”
顾侯爷笑道“糊涂,你可莫说胡话,怎么可能是我?我是武将,又远离朝堂这么些年,班师回朝才多久,有空都在大营里呆着。”
“若是你要打听我的折子里写了什么,不过是说府里近日之事,又将买来的防疫方子献了上去。信不信由你,这折子迟早皇上都会放出来,届时看看邸报便知。这些日子,问到我跟前的不少,我都是这么答的。”
齐王笑呤呤道“三哥说什么呢,我能不信你?三哥有没有想过,正是因着你曾远离朝堂多年,又是武将,父皇才瞧上了你呢。”
顾靖晖大感震惊,道“我怎么了解文官的事?这不该是御史台和吏部的事吗?”
齐王道“兴许父皇这样才放心吧。”
顾靖晖“……”
齐王不等他细思,又道“我来无非是告诉三哥,父皇有此打算,只怕等不得几日,任命便下下来了。我和几位兄弟们,都有些私底下相熟的官员,他们迟早都会来找你。”
来找顾靖晖自然都是为了自个派系的官员求情。
顾靖晖很有些烦。
齐王说得口干,有些嫌弃地浅抿了口茶,道“这既是个坏差事,也是个好差事,是好是坏,全看三哥怎么想了。”
“怎么说?”
“三哥可以借此党同伐异,和朝中大臣们互为臂膀。也有可能触犯旁人势力,日后被人罗织罪名报复。”
顾靖晖眯着眼,看向眼前这个清净高雅的郎君,朝争之事竟被说的如此简单,但谁都知道,搅进去危险重重。
齐王站起身来,道“本王这就要走了,也来不及拜访顾老夫人,顾侯爷代本王问候一二吧。”
顾靖晖也跟着站起身。
齐王突然走近几步,问“你身上是什么香?怪好闻的,味道又淡又绵长,似有若无。”
顾靖晖有些得意,取下身上的香囊,递了过去,道“这是夫人自配的香丸。”
齐王拿过抵在鼻下轻嗅,“可否赠我?”
顾靖晖道“你若是喜欢,拿去便是,又不值什么。染香居也有她的香丸售卖,我娘和几个老人家用过都说好,后来冷掌柜求了放在染香居寄卖,生意还不错。”
“哦?”
齐王将香囊慢慢系在自个腰畔,清俊的双眉微扬,似是很有些兴致,“我曾去染香居寻一味奇香,可惜冷掌柜配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