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林子奇在江浙时,听闻扬州有个盐商,家里子弟不争气,破落之后拿阔绰时买的这些东西去当钱,当铺都说就是一堆破烂。
可买的钱都能打好几个金的了。
吴掌柜试探地问:“南方近来开始时兴这些,当地的公子哥儿们很是追捧,看看这股风就要刮到京城。素来京城喜欢追捧南边来的东西,咱们是不是也能做做这些?”
秦鸢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道:“让我想想。”
正说着,又来人禀报,说染香居的冷掌柜来了。
秦鸢喜道:“请冷掌柜进来坐吧。”
翠茗便去吩咐人来,准备倒茶。
吴掌柜很有些别扭,他经营得是些小铺面,和京城数得着的香料铺可不能比。
冷掌柜进来时,也是一愣,显见没想到这里还有客。
秦鸢与他见过礼,便介绍了一番。
冷掌柜又和吴掌柜互相见过礼,寒暄了几句。
秦鸢也不避人,便与冷掌柜商议起香丸的买卖来。
吴掌柜越听越心惊,才知道东家这么大本事。
与香丸相比,他说的这些生意占本多,利润小,风险大,心中不免有了退意。
秦鸢又将这些东西,让冷掌柜瞧了瞧,问:“这是伙计从南边买来的,听说南边正时兴这个,若是在京城做这个生意,不知如何?”
因着买胡椒的事,秦鸢知道冷掌柜是个有话直说的人。
果然,冷掌柜也不推诿,道:“这些东西做的不错,构思精巧,也比同类雅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都是有人存心烘托出来的,价格远品质不说,还容易赶不上趟。就像夫人们时兴的脂粉妆容、饰打扮,今儿还风靡,明儿便落伍。跟上了便有赚头,跟不上便赔个底儿掉,属实风险太大。夫人又不着急用钱,不如做些恒定的买卖,日积月累,赚多赔少,数目也是相当可观了。”
吴掌柜点点头。
秦鸢便道:“我名下的铺子里也没有擅长跟这些个的伙计,那还是算了吧。”
吴掌柜一脸惭色,道:“冷掌柜所言极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还有的学,望冷掌柜不吝赐教。”
冷掌柜道:“好说,好说,都是替夫人做事,不必客气。”
这话一出,将吴掌柜激动得不轻。
他们这些小铺面的掌柜,能和冷掌柜这样的大掌柜打交道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
若无人引见,他们这辈子只能是见面不相识。
秦鸢笑道:“冷藏柜太过谦了,怎么能说是替我做事,您是替侯府做事。”
“如今侯府都由夫人掌管,在下也没说错呀。”冷掌柜笑着回答。
吴掌柜在旁,一脸震惊。
上次他来,能看出侯夫人很得侯府看重,当时还是顾六夫人管家。
这才多久。
侯夫人竟然就把控了整个侯府了。
冷掌柜看他那模样,便知他消息闭塞,还没有得到信儿,便举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秦鸢笑道:“我才接手,什么都摸不着边儿,染香居的生意都靠冷掌柜支撑,哪里用着我过问,至于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也都有老夫人和六弟妹管家时留下来的管事、管事妈妈们支撑着,再之上还有几个管家。我就真正是个甩手掌柜的,旁人不嫌弃我年岁小,不懂事就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