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怪异吗?
别说看,光听着这故事架构,李显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可是心里又莫名地生出想观看的欲望。
也许是因为甄鑫写的戏,就没让人失望过?
……
当夜。
秋风略急,拂起钱塘江口的浪水,涌动不已。
蛾眉月高悬,只能映着周遭,不及一里的模糊江面。再远一些,便是令人心悸的漆黑。
黑夜并不会让人心生惧意,感到可怕的,却是船底下似乎绵绵无声,却又永不歇息的潮水。一浪接着一浪,期待有人回应,却又根本不屑于他人的呼喊。
贺胜缩在船艉的角落里,鼻子之中,淅淅沥沥地淌着一些抹不干净的浓泡。浓泡挣扎了许久,在晃晃荡荡地落入鼻下的木桶之中。
贺胜只觉得,生不如死。
上船才一天,自己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而接下去,最少还有七八天的海路,这要怎么才能熬得过去?
贺胜心下已经不知道生出多少次懊悔,恨不得立时让船靠岸,选择陆路北归。
可是每次看到四仰八叉躺在甲板上的贺威,又不得不劝自己,再忍忍。
那厮,竟然一点都不晕船!
这让贺胜难以理解,心里却多少有点欣慰。这小子,总算有一样本事,是自己比不过的。
不能再吐了……否则万一有事,谁来保护这个该死的弟弟?
贺胜看了眼木桶里恶心的呕吐物,拎起直接扔进海里。而后扶着船舷撑起自己疲软的身子,心里默念朱清教自己的法子。脱去靴子,光着双脚牢牢撑在甲板上,双臂张开,迎向海风,闭上双目,让海风从自己的七窍灌入身子。
学会享受大海,而不是忍受!
眩晕感从四面八方包裹着自己,贺胜咬牙苦忍。
不知道过了多久,眩晕感终于慢慢消失,贺胜缓缓地张开眼,终于闻到了海风之中那一丝温顺的味道。
一股清粥的香味扑鼻而来,贺胜肚子微微一缩,已经一整天没吃任何东西了……
光着脚丫子的朱清,端着一锅冒着热气的粥,呵呵笑道:“贺将军,来,先填些肚子。”
对食物已经没觉得那么恶心了……贺胜又吸了口气,踏着坚实的步伐,走到朱清身边,接过一碗稠粥,就着碗面的咸菜,稀里哗啦的便吞入肚子。
“不错啊贺将军,这么快就熬过最艰难的适应期!”朱清夸道。
贺胜摇头苦笑,又盛上一碗粥,慢慢往嘴里扒着。
朱清已年过五十,若是在步军或骑军之中,这年龄早被清理出队伍。但是在海上,他依然可以凭着自己极为丰富的经验,纵横驰骋。
起码在长江以北的海域,没人是这家伙的对手。
不过,他现在算是脱离了军籍,归属泉府司,是以手下不少,却没人知道他这些手下的战力到底如何。
前天离开杭州城之后,贺胜便将百人队一分为二。五十个水军搭乘两艘小船走水路进入钱塘江。五十个步卒,沿岸随行。
原以为得忍受小船的颠簸直至刘家港,却没想到朱清竟然驾驶着他的楼船,直接到钱塘江口来接人。
这让贺胜大喜过望,让步卒自行回去后,便带着五十个水兵,换船而行。
算上这艘船上配备的人员,也差不多有一百个可用之兵。按朱清的说法,足以应付北方海域上最大规模的海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