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娜,那些平庸之辈会畏惧我们这些巫师学徒,但你应该知道,我们跟真正巫师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少女现在明白为什么其他乘客都是那副模样了,虽然不知道那神药是以何种姿态,何种形式显现,但很可能只有少数人,甚至只有一个人能够享樱
争斗在所难免。
可有些人,你只要看到她,就会不自觉地怯懦,颤抖,绝望。
那位沼地灵媒就是这样的存在,别是她们这些学徒,就算是真正的大巫师来了,也得慎重对待。
“现在这些未免有些太晚了,特莉丝。”
打扮花哨的女人冷漠地道“在坐上这辆列车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要忘记,通塔容不下废物。”
学徒少女沉默了一会,转而像下定了决心似“不,我要去找宁芙她们,我们得联合起来,否则一定会……”
“呼——”
突如其来的寒风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密闭的车厢内怎么会有冷风吹进来?
两位通塔的学徒同时错愕地转过头——
只见斜对面的车窗不知何时被人凿开,呼啸地寒风正源源不断地灌进来,与此同时,绚烂夺目的极光自窗外投射进来,映照在每一位乘客的脸庞上。
“地母在上……”
学徒少女呻吟似地喃喃道,而车窗外,一道道狰狞的影子缓缓浮现,闪烁着猩红嗜血的目光。
那是栖息在这片雪原上的魔物群落,它们乘着风雪而来,磨牙吮血,饥肠辘辘。
……
“终于来了……”
苍老的声音,像两截干枯的树枝厮磨出的刺耳声响,还带着一种泥泞的粘稠感,让任何听见的人,都会自心底的厌恶。
那是一个蜷缩在黑色轮椅里的老妪,她是如此枯瘦,身形如同虾米。
她戴着因长久使用而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兜帽,裸露在外的双手如同某种鸟类的爪子,没有丝毫血色,像一截干枯的树枝。
老韧垂着头,兜帽下出沙哑的笑声,那模样与其是人,不如更像一具木乃伊,充满了暗沉的死气。
车厢内空荡荡的,这位老人分明只是坐在角落,却让这截车厢有一种诡异的“拥挤”感,仿佛那些座位上,都坐着看不见的乘客。
只有一位不信邪的流浪剑客,远远地坐在车厢的另一侧,距离老人最远的座位,但从某一刻开始,她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不安,恐惧,灵魂正在躯壳之中颤抖不止,无数无形的事物正在车厢内穿行,带来阵阵毛骨悚然的阴风。
剑客深吸一口气,尽量排除杂念,她是心意剑流派的剑客,出剑需要心神安定,才能迸出最凌厉的剑气。
所以她不允许自己未战先怯,哪怕对方是大名鼎鼎的沼地灵媒,但那又如何……
吾之剑也未尝不利!
“女娃子,你……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住?”
老妪露出那一口如尸骸般枯黄的牙齿,朝着剑客开口道。
剑客皱起眉头,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谨慎地问道“你是在跟我话?”
“不,我没有问你。”
老妪摇摇头,剑客只觉莫名其妙,这车厢内哪有什么其他乘客……
下一秒,剑客听见了某种重物倒在桌面上的声音,她错愕地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趴在了座位上,腰间上系着一柄熟悉的剑。
等等,这不是……我吗?
无形的阴风拂过,她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而她的周围,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数不清的灵魂,男人,女人,老人,孩童,地精,蛇人,甚至……
一道巨大得好像要将车厢撑破的巨大灵体出现在老妪身后,它佝偻着,恭敬地推着那辆黑色的轮椅。
巨人。
与此同时,她也瞧见了老妪另一副模样,那端坐在轮椅上的已非人形,像是一滩粘稠的白色淤泥聚合物,每一个时刻都在往外倾泻着灵魂,又会在下一个时刻将这些灵魂收回体内。
“孩子,住进来吧。”
老妪慈祥地道,剑客灵体的意识一下子陷入了呆滞,不由自主地朝那端坐在轮椅上的身影飘去。
就好像一滴水回到了大海,剑客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