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连中京道都没走出去,在元州就被干碎了,甚至没有摸到荆襄道的边界。这样的“战绩”,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令人对延寿教的军事实力感到敬畏。
延寿教的出兵反应度也令人吃惊,令人怀疑是不是早在京师里有眼线布置,在出兵之前就得知了出兵的目的地和任务,他们提前做出了截击的准备。
不论如何,这一仗代表着延寿教对兴汉朝廷完全撕破了脸,对方等于直接起进攻了。兴汉朝廷本来对周宇是否会造反都是持大概率的态度,现在直接不用想了,对方已经实质上造反了。
消息传来京师震怖,许多人开始逃离京城,甚至有不少人往安右道逃去,想要下注延寿教。
刘承曜尽管暴怒,但是在内阁会议上仍然强行让自己展现出冷静的姿态,追问中枢重臣们应该怎么办。
中枢重臣们能想到的就是让南方各省拿夏粮夏税、秋粮秋税组建兵马勤王。并且解除一些原本不允许地方组建军队的限制。
同时北方三个节度使,武义军、昭义军、河中军也别顾着防备草原了,已经没有意义了,带兵来京城对抗延寿教吧。
另外就是从中京道征粮草、钱粮和兵员,现在能榨的只有中京道,能榨一分是一分。
另外就是要向天下传达延寿教叛乱的事情,让所有的官员都不许和延寿教合作,尽全力与延寿教作战。
特别是安江道、宣庆道、荆襄道和淮扬道这四个被延寿教侵蚀的地方,希望这四地的观察使可以号召民间驱逐延寿教教徒,谁敢加入延寿教的判处死刑,当场即可斩,财物赏赐给动手的人。以这种“慷他人之慨”的办法让延寿教的教徒自己先乱起来。
民间自相残杀?已经没有办法的兴汉朝廷只有这种“手段”了。
可是兴汉朝廷却没有想过,等他们想出办法,再把消息传递出去时,时间要过多久,而延寿教大胜,5万禁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又能传播得多快。
在周宇收到5万禁军已经全军覆没,京城暂时没有更多力量可以派出的消息后,立刻准备登基。
周宇将自己登基为皇的日期选在了1o月1日。
延寿教的秋收已经在9月上旬完全结束,南方秋收也更早的结束了,但是各地观察使现连夏粮夏税都还没运送到京城去,虽然照常征税,却没有向京城押解粮税。
宣庆道的府宣州和安江道的府武州都押解了他们本州的粮税送到京城,算是成全了忠义。
而他们却已经管不了麾下的另外两州,安江道的黄州和南州,宣庆道的欣州和欢州,当地主官几乎已经表明了自己要跟随延寿教的态度,拒不押解粮税。
宣庆道和安江道的观察使丝毫不敢强硬,只是将自己本州的粮税押解上去。而朝廷也理解他们的难处,不仅没有责骂,反而还下旨赞赏了他们的忠心。
安右道自不必说,原本周宇在安右道长期合作的前安右道观察使彭秋东,也在淮扬道没有押解一粒粮食进京的意图。
他这些日子没有什么“声音”,是因为对比了有延寿教和没有延寿教的展度差距有多大。淮扬道虽然有延寿教的“投资”,但是并没有被周宇大力投入。反而是宣庆道和荆襄道得到了延寿教的“投资”。
现在看来,延寿教在这两个地盘的经营,其实就是为了堵兴汉南方各省向京城运输钱粮的陆上通道。
因此彭秋东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逆势而行。淮扬道被安右道和荆襄道半包住,他运钱粮比其他南方各省都要难的,这可是在延寿教眼皮子底下呢。
所以思来想去,彭秋东也下定了决心“坐等事变”,到时候大势已定,他也能顺势加入新朝当官。他认为凭他和教主的交情,今后最差也只是“原地踏步”而已,比起其他兴汉的官员,肯定要幸运得多。
或许正因为他的暧昧态度,周宇给他了请帖,请他赴曲阳县参加“典礼”。
彭秋东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个“典礼”定然不简单。这已经不是要不要参加的问题了,而是一种政治表态,今后到底是自己人还是外人,就看这一次。
彭秋东不敢怠慢,决定参加这场定然能决定“天下走向”的典礼。
临行前,彭秋东感慨地看着淮扬道的风景想。
当初汤国辅竟然敢得罪教主,还封锁边境建立税卡,愣是被教主施招搞下去了。
现在看来,他在朝廷的眼中,说不定是个有先见之明的“大大忠臣”呢。
但可笑的是,朝廷的“忠臣”汤国辅把淮扬道搞得一团糟,胡乱征税,本来自己就吃不饱饭了,摊派还强行收齐,逼得许多农夫破产,大批淮扬道民众涌入安右道做工以求温饱。
反而是自己这个即将去参加延寿教“典礼”的,朝廷眼中估计是“大逆臣”的家伙,给淮扬道的民众带来了安定和更好的生活。
“我做的没错,我选的也没错。”
这么安慰着自己,淮扬道观察使彭秋东朝安右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