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重伤的将士,若是有药本还能救治,不说可以杀敌立功,至少还是能捡回一条命。
结果,却愣是因为药材的短缺,人没得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丧了命。
容青竹不善武艺,不善医术,可见识了每日城墙上抬下来的伤兵,见证他们实在撑不下去,因没有药,恳求着身边人给他们一个痛快。
见此,他终究忍不下去了。
最后还是提笔写了几封信,用城中的飞鸽传了出去。
他知道这些鸽子未必能够成功传出去,城外的叛军一定会防着城内的人传信出去。
任何从城中飞出去的鸽子,无论是不是信鸽,被他们现,都会被无情射下来。
只能赌一把,赌一线之机。
城中的伤兵再等不下去了。
容青竹眼看着好些伤兵本来只是轻伤,却因无药医治,而伤口炎,化脓,逐渐变得严重。
城中还有人想浑水摸鱼,这些都是之前就潜伏在城内,没有暴露的。
随着叛军的步步逼近,一些潜藏很深的探子实在按耐不住了。
如此情况下,寒耀君自然不会给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他日日派人盯着城中动静,还让他们穿便服,融入人群,但凡有任何不对劲,就把他们抓起来。
寒子钰接到最新的线报,如今想传信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但寒家传信方式与寻常人不同,他们用的不是信鸽,而是鹰。
这东西比信鸽要大,且不容易被抓住。
一般人也想不到鹰会用来传信。
寒家只有嫡系才会用黑鹰传信,鹰的调教需要漫长时间,有那时间都可以调教无数信鸽了。
所以如此珍贵又特殊的联系方式,是寒家最后的底牌。
从鹰脚上取下信件,寒子钰立即交给了寒耀君。
寒耀君看信并未避着寒子钰,站在一旁的寒子钰轻而易举就能看到信中内容。
容青竹猜得对,以寒家在北方的地位来说,筹措粮食并不是难事,难就难在运输进西安,需要费时间。
“粮食在运来的路上,由三少爷押队走水路,暂时还算安全,绕了点路,时间会长些,但,将军,城中已经没有一粒米了。”
他们怕是熬不到三少爷带人送粮来。
寒子钰红着眼,长久的疲累与日夜熬着,他眼睛早已不复清明,血丝布满眼瞳。
“将军,就算援军及时赶到,只怕我们的将士也要撑不下去了。”
刚送走几个寒家人,那是曾与他们一同在其他战役里厮杀的同袍,寒子钰如今的眼红,既是疲累,也是心伤。
“从一万人,到现在不剩一千人,将军,最多三次进攻,城门必破。”
说到最后四个字,寒子钰似有不忍的闭了闭眼。
寒耀君没说话,只是站在墙头上,眺望远方。
城下的戚简书所带领的五万叛军,在这几日的攻城下,竟然只剩下了区区不到三万人。
一万人消耗掉了对方两万多人,可见其难啃程度。
不愧是大周西北寒家,号称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寒耀君,不容小觑。
戚简书目光幽深的望着墙头上的寒耀君,勾了勾唇,尽管他没有收到西安暗探的情报,依照他之前对西安城兵力的了解。
城内无论是粮食还是药材,兵力都到了极限,最多一个时辰。
西安城必将落入他手!
虽然费劲了些,好歹,结果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