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翻看洗髓,换血秘典,主要是了解两门功法最为关键处。
李幼白之所以没有购买硬气功,是因为她也不情愿耗费太多时间,毕竟她练成了碎岩拳,有刀枪不入的双手就足够了,没必要全身练成。
洗髓,换血两本秘典中,李幼白最为看重换血,听那武馆馆主说,换血大成之后可白骨生肉,无惧致命伤势。
尽管李幼白练武前期认为武道一脉是讲点科学根据的,但随着武艺的精进后,自己认知中的科学依据就已经被完全推翻了。
秘典中的口诀奥秘,实际并没有多神秘,多为古人故弄玄虚,本来可直接大白话写出来非要将句式浓缩,十个字精炼成四五个字左右,大大增加了修炼者的时间成本。
另一方面,李幼白认为是创作者故意为之,真要那么容易练成,那自己这门武学可不就太掉价了。
自古以来,之所以外功易练心法难学,归根结底,外功主讲技巧动作,主学外功多为不识字的人,而心法则要自己一点点儿参悟,不仅要识字,还要悟出撰写者的意思,常年下来,会心法的寥寥少数。
所以李幼白纵观这十几年的江湖展,没往前走却在后退已经是历史必然,饭都吃不饱了还隔这练武识字,不可能的。
“换血秘典的核心秘密看起来是利用穴道来催动身体各处组织,加快止血,炎症,增生与重塑这几个阶段的恢复度。。。”
李幼白眼睛从秘典上扫过,一字一句细看,半晌后得出最后结论,开穴数量会影响这门功法的效果,也就是说,一百七十四穴全开才能将换血功挥出最好的效果。
但是她有个疑问,既然要一百七十四穴挥最大效果,那当初创出换血功法的人练出一百七十四穴了么,哪怕开了所有穴道,自己把换血练到大成了么。
结合两种猜疑,李幼白对换血功法保持质疑,但是看其秘诀,现理论上确实可行,要自己亲自修炼修行才知道功效,而眼下并没有合适的场地。
无论是洗髓还是换血,修炼时都必须要搭配药材辅佐,否则必定失败,李幼白目前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只能等到回中州再说了。
“可惜可惜。。。”
李幼白迫不及待想要学习,奈何手头没有适合辅佐换血所用的药材,将秘典藏好时才注意到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艘货船上并没有窗户,应当是出于安全考虑,海外行船在中原内地完全不同,万一遭到海贼偷袭,小小窗户可会害死整船的人。
卢剑星过来敲门喊李幼白过去用膳,嘈杂的敲门声震醒了躺在床上睡觉的范海琴,她翻了个身子将身体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并不打算上桌一起吃饭,李幼白也不理她,自己跟着卢剑星出去了。
“刚才有海员过来知会了,从今晚开始,除了吃饭时间不能在甲板上随意走动。”卢剑星提醒道。
李幼白表面点头仍心存疑惑,不过上了别人的船就等于进了别人地盘,别问为什么照做就行,做人不能太好奇,更不能那么多话。
吃饭的地方位于货船甲板下方二层,由于人员很多,空气明显稠密,更混杂着饭菜,口气,汗味脚气等各种气息味道,让李幼白禁不住微微蹙眉,食欲大大减半。
入乡随俗,饭菜是国外口味的,多为干酪,腌肉,硬面包,豆子与混合酒等,中原人完全不适应这种吃法,一个个艰难吞咽。
吃不惯可以找人花点小钱将随身携带的食物让人帮忙加热,但那又太麻烦了,席间韩非墨与众人重新认识了一下。
听对方讲述,他和姐姐韩非玉早期从韩国逃难出来前往魏国,后来为了谋生又不得不来到马庄碰碰运气,他因为识字讨了个小差,挣得极少,又不能一辈子待下去,所以打算回到故乡中州城继续谋划生路。
李幼白听了会,韩非玉对她来说算个半路朋友,倒不是很上心,只是她很敏锐现韩非墨话里有多处矛盾与漏洞,就当是对方秘密,懒得追问,索性问起韩非玉的事情来。
“那你姐姐呢,为何不跟你一起回中州,好歹我们和你姐可是一路走过马庄的,大家相熟,回去的话往后都是朋友在中州有个照应。”
韩非墨眼中闪过茫然,“这我便是不知了。”
简短一席话,李幼白对眼前这个人就大概有了了解,只能用难成大器来形容,韩非玉大抵是去参与秦魏两国战事了,自己当日看那抹熟悉的背影,肯定没认错。
杀虫子风险不小,组成战团去找顾铁心麻烦风险也不小,到头来都是为了钱,若李幼白没猜错,这韩非墨大概也是个书生,没有生产手段,钱财就只能靠他姐姐养活了,只有武艺在身,不是卖体力就是卖命。
像韩非玉那样,拉下脸来在中州城卖体力不现实,大世家更不会要你一个女随从,女门客,毕竟与男武师比较,同样的境界水平基本都是男子更厉害,女子优势并不在此。
除了卖命,韩非玉别无选择。
李幼白暗中咂舌不再与韩非墨多言,吃饱喝足后卢剑星讲了几个荤笑话,众人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
她听得耳根烫,到底是女子假扮,听着这些话让她有种自渎的感觉,很快就先走开离席了。
顺着木梯上去时,偶然经过舱底入口,就见几个洋人提着几桶糊糊状的东西从木梯下去,听到呼喝几声,随后就是有人咒骂的声响,大声质问这些洋人为何交了银子还喂他们吃猪食。
货船在海面上借助风势向东方快航行,日落月升,周而复始,转眼已是七天之后。
由于不得在船上随意走动,所有人都只能待在房间里,闲出屁来,人人都闷得慌,一到吃饭时间所有人一拥而出,离开房间随处走动透气。
就连不愿与卢剑星等人接触的范海琴也都老实出来,和大伙一块吃饭,但并不说话,众人只当她是李幼白的禁脔,并不理会她。
各自言语出声又默契的配合下,众人相处得融洽之际,人与人相处总是要花费功夫的,没头没脑只会遭人厌烦。
关于范海琴的身份,李幼白并不好解释,好在卢剑星他们都不出声也让她打消顾虑,返回舱室的时候,李幼白看见洋人还是提着木桶,里头装着糊糊走下木梯。
范海琴捏紧鼻子快步上去离开,而舱底下,再也听不到叫骂声,留下来看的话,还会见到洋人抬着不少晕船,病热的人出来,拖到甲板上直接丢进海里,噗通几声落水就把人喂了鱼肚。
怪不得韩非墨有胆子跟着她们,他那小身板,估计在下头待几天就遭不住了。
第十二天的时候,货船上陡然响起长钟,洋人四处奔走见喊着听不懂的话,待在房间里静静修炼无眼术的李幼白放出感应,现水手们将货船上的旗帜统统换掉了,而海域远处,模模糊糊出现了许多船只轮廓。
李幼白睁开眼,范海琴此时也朝她靠了过来,好看的瞳孔睁得大大,主动开口说:“有海盗,听外边的人说有海盗过来了!”
不敢大意,李幼白当即从行李中拿出短铳塞到范海琴手里,“这是火枪,你会不会用?”
范海琴此刻饶有兴致,短铳拿在手里做了个射击的姿势,连连点头,“在马庄的时候本小姐可经常玩,怎么会不会!”
想要出去,现房间门被从外头反锁了,应该是洋人干的,目的是让他们不要乱跑出来,林幼白大致猜测着,转头又回去坐定,闭上眼施展无眼术隔着厚厚的船体观察外头情况。
海域之上,几十艘小船和一艘战舰朝他们靠了过来,洋人并没有选择动攻击,光从李幼白的感应来看,先前换掉的旗帜应该是种伪装,假装他们也是海盗,同行遇上同行,开战的风险就会小上很多。
但是让海盗们登船的话,到时近距离就容易被现伪装的破绽了。
随着海盗的船只靠近,她能感觉到甲板上的氛围压抑起来,有人甚至捏紧了手中的刺刀,不多时,等海盗的主船靠来停稳,一条吊桥从对面放下连在货船之间。
一群群穿得怪模怪样邋遢至极的海贼顺着吊桥朝货船就冲了过来。
李幼白收起功力不再细究,打起来她也跑不了,随即转头就将自己的四把长剑取出,她轻轻拂过无名剑锋,一阵阵凌厉的剑意在她指尖不断颤动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