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滚烫的水温并不能持续多久,待到水温微凉时,李幼白不得不迈动长腿踏出浴桶,随手一抬,挂在木架上的布巾便飞到她手中。
边擦拭着身子边走到床边坐下,见到床头铜镜时,她投去目光端详了一遍自己的脸和胴体。
初次穿越过来时总有股神奇荒怪的兴奋感,看得久到后来觉得不过如此,日渐同化后的心境与女子类似,说不上不喜欢,只是不再有那种心情澎湃的感觉了。
可能上辈子是个男人的缘故,看见俊俏的公子哥心中实则也不会掀起波澜,对如今的自己而言,也许情爱已经离开很远了,唯独回忆起与白娘在裕丰县锻剑坊练武的那段日子时,时常会恋恋难舍。
脑海中胡思乱想着,李幼白擦干头时穿上衣裳,注意到用作伪装的水粉已然不够,男扮女装最主要还是看脸,声音倒是没太大必要,长得像就足够了。
眼下卢剑星他们全都不在,她也正好趁着这个时间点四处逛逛,顺带买些胭脂水粉回来。
换上衣装,稍作打扮觉得没大碍后李幼白离开房间走出酒楼,看着夜幕下灯火通明鼎沸吵闹的街道,她摸了摸腰间金牌,一抬腿就跟着人流走了进去。
有时候她在想,若是自己一直服用万寿果,有没有机会看到天下再一次变革,或者秦朝永在进而步入现代化的过程,幻想一番,倒是觉得有趣。
以目前工业水平与外贸往来推测,进入电气时代很可能用不到一百年,中原外各个西方国家的科技水平她无从得知,可从大秦机关术来看,或许能够与西方持平,起码不算落后。
李幼白这般想时,瞧见几个金白人在市集内进行人口买卖,有马庄本地人进行着语言翻译。
他们用着的语言很耳熟,带有某种地方的口音,这门语言她应该是学过的,她张了张嘴,却一个词句都说不出来,大抵是忘掉了。
金白人以金块作为价格支付,买了大概一百多名中原女子,之后全部现场关进木笼内装上马车,择日便将向南方海岸行进装运上船运往海外。
这些洋人不仅买女人,也买男奴工,大批大批外国外运,李幼白站在人群外听了会,现马庄本地人将他们称为金猪,意思大概是很有钱的蠢猪,李幼白对此笑而不语。
因为她看到一箱箱一车车福寿膏,烟草从洋人手里被中原货商以最低价格收购,然后转手卖到秦国各个地方去,立马大赚特赚。
而且朝廷从中扣税也有收入填充国库,更不会阻挠福寿膏与烟草生意所以一路畅通举国吸食!
李幼白将目光特别留意在洋人身上,现主事的高大白人表面傻呵呵,实际上他眼底的不屑溢于言表。
只可惜与他们做生意的人都被眼下金灿灿的黄砖迷了心窍,根本就不知道人家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忽然的,李幼白又有点心疼起秦皇来,只能说任重而道远希望不会重蹈历史覆辙!
李幼白甩动黑袍长袖,摇摇头走开懒得再看。
那都是朝廷当权者的事情,自己屁大点的官职左右不了国朝走向,任何政策的实施推行与提出她可都没资格同意和反对,全都是被动接受,所以与国家兴亡与她目前没有关系。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责!”
李幼白一头钻入市集,东瞧西看,花上几个铜板就能向路牙子打听清楚各类售卖物件的街坊。
先是购置了一套胭脂水粉,她又来到一家饰店前,里头用的是玻璃展柜,隔着玻璃她瞧见展柜里摆放有诸多耳环,戒指,手镯等物,一眼就知道不是中原货。
目前市面上这些饰多数都用的铜和玉,少数金银,而且做工并不算好,特别是耳环,戴起来时间久了容易导致耳垂变形。
李幼白想到自己此次回去以后应该是二月份的事了,届时她将会与苏尚成亲,虽说是假的,可总归是两辈子都没体验过的事,她自己有些儿在意,该要买点什么对苏尚表达诚意。
“把这个拿出来我看看。”
李幼白指着里头一枚银质的戒指,轻巧至极,少许花边纹路上妆点着稀碎的宝石颗粒,在通明的光线下闪闪亮。
店铺伙计将戒指取出递给李幼白,端详半晌越看越喜欢,一问价格二十两一枚,如此高昂的价格让李幼白心头都跳了一下,摸摸身上现自己没带几个子出来。
她放下戒指,中州城虽大可要买到正宗的外国货并不容易,于是她对伙计道:“我要两枚同样的,你帮我包好,过一两日我取钱后过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