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汉子斜身闪出,随势夺起两柄销金大锤,舞动起来虎虎生风,往姓卢的魔头身上敲去。
同时四面八方射出几十条粗壮渔网,配合那使锤汉子将那白须老人团团困住,那卢斩风倒也不是等闲之辈,那重锤看似势大力沉却过于缓慢,根本近身不得,那渔网密不透风,却在他眼中视如白纸,他堪堪躲避,在承天司渔网真中竟能如鱼得水般肆意撒欢。
很快,那卢姓老魔头失了耐心,巨手翻动,真气流转十余丈,渔网哗啦作响,为掌力所破。那大锤落空后,卢斩风以大掌钳住中年汉子头颅,猛力砸向一侧,连带着十几名承天司战力最为顶尖的铁面斥候,一同被掷入四处民房,伤亡惨重!自始至终,卢大魔头手中钢叉未曾力,仅见其吐了口浊气,咳嗽数声,便将敌人尽数解决。
白须老者缓缓走向那爬出废墟的使锤汉子,冷笑道:“我知道你们只是打个前站,咳咳,何必强出头呢?就为了这么个素不相识的少年?”
那苟延残喘的中年汉子满脸不屑地看着这个矮小精干的老头,嘴角微微翘起。
卢斩风皱了皱眉,忽然踏起一只脚力踏向那中年汉子的胸膛,脚上的真气盈满,这力度足以将此人胸膛踩烂!
当!
白须老者那一脚踏到了一柄出鞘的钢刀之上,寒气顷刻间渗入脚底板,他急忙向后掠出几里地,后背却撞到了一个无形的气墙!
卢斩风握紧那柄鎏金钢叉,眼里泛起一丝无奈,四面八方有麻衣刀客涌入此方天地,眼前那名刚才出刀的家伙一身白衣!
卢斩风心头一惊,这么年轻的公子哥竟然是名重魁境的高手,这些麻衣刀客个个也身手不俗,并不好对付,老人眼光一瞥,嗯,怎么还有个老道士和一名读书人?
长相粗犷的黄袍道士手弯拂尘,腰悬符剑,站在刘子明身边打量了卢斩风一眼,又看了看南宫,“是个不错的练刀桩子,不过先说好,最后一口气要留给贫道。”
白衣刀客默不作声。
换了儒生打扮的刘子明扶起了那受伤不轻的使锤汉子,对其缓声道:“陶武昌,有勇无谋,你这性子真挺适合去投效边军的,让你跟着咋就动手了?”
陶武昌脸色惨白,颤声道:“对不起大人,我……”
年轻人挥了挥手,让人把刚才被承天司救下的那少年带过来,那少年其实早已经醒来只是在装睡而已,年轻人捏了捏少年的鼻子让他透气不出,他立刻大叫求饶。
刘子明轻声道:“小孩,我救了你是不是应该回报呀?”
那少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我可没钱。”
刘子明轻笑一声,“我不要钱,要命。”
那少年哇的一下又哭出了声,抱住刘子明的大腿,说什么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弟弟成群嗷嗷待哺,万万不能取走我的性命呀。
“不是要你的命,总之因你之故我陪上了十几个兄弟”刘子明打赏了这少年一个脑瓜崩,淡淡道:“你先欠着,将来为朝廷效力,杀蛮子抵债吧。”
少年听此人说不要他的性命,还能让他为朝廷效力,登时大喜擦去了眼泪,就此事答应了下来。
刘子明指了指被抬上担架的陶武昌,低声道:“他就做你师父,等你长大了就去边关当兵。”
少年点了点头,被承天司的人带离了此地。
白须老者眯了眯眼,对这出小插曲并不上心,他只是有些忌惮那手握凶刀的白衣人,同时明显感觉到那老道士身上杀气极重,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朝廷养的走狗吗?”獐头鼠目的白须老者横起那柄钢叉,哈哈大笑,道:“一起上还是轮流上,卢斩风何惧之有?”
那读书人却突然开口道:“卢老前辈,此事尚有回转余地。”
卢斩风手指压低那钢叉刃口,“哦?说说看。”
刘子明轻声道:“只要老前辈说出白骨山的所在,承天司上下既往不咎,朝廷那边我也能替老前辈遮掩过去。”
白须老人挑了挑眉毛,阴沉道:“你有这么大的能耐?那么我要是抓了你,他们岂不是会投鼠忌器?”话罢一个急掠扑向那读书人,哪想刘子明不躲不闪,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那白衣刀客出刀拦路!
反手持黑刀,抡起一方明月!
卢斩风偷袭无果向后躲闪,身上的无袖袄衫上却出现一道细碎的淡淡刀痕,白须老魔头手指抹过胸前,有丝丝腥味血痕,平淡笑道:“向竹海,死在你的刀下吧?”
南宫少卿不置可否,手指按住刀身,寒光四溢照亮卢大魔头的淡紫色瞳孔。
魔道排名第六的魔头卢斩风横动手中的鎏金钢叉,三端尖刃直指白衣刀客。
四周高处的天雷门人纷纷按刀。
南宫少卿破天荒地采用双手握刀的姿势,连是那向来肃杀刀身黑金的天问刀也悄悄地转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