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少卿提着刘子明的身子一个筋斗,后撤了几丈之地,同时右手掌推出一道浑厚的无形内力,如剑状激射而出!
那药奴前仆后继一人手搭在另一人的肩头,将真气灌入前者的体内,十几人合力凝出沧海浩瀚般的庞杂气机,威力当真非同小可!
两股真气相撞壮怀激烈,牢狱顿时就被掀了大半,几十间大小暗房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显然是那些抓来以后尚未来得及洗去灵魂的女子。
整座天牢摇摇欲坠,仙府高处不停有沙石抖落,场面相当混乱,南宫少卿显然是不愿意再作纠缠,便见白衣之上紫气东来,化掌屈指十里剑光,轰隆一声巨响,几十名女奴四散而飞,吐血而亡。
那老瓜农见势不妙,准备拔腿溜走,却现腿上被一绳索铁钩锁住,登时行动受限,原是刘子明早已射了承天司新制的追魂钩索,若非上乘武夫,寻常人被钳住腿脚,越是用力挣扎却是动弹不得。
此时地牢深处已然支撑不住,那先前被南宫用刀柄砸晕的大鸟猛然醒来就要振翅逃出天牢,却被南宫少卿抓住腿脚,拖着刘子明和老瓜农共计三人飞出地面。
几人猛然回头,好一座金灿仙府已倾倒大半,溅起巨大的尘埃,半片废墟之上,有几十名黑袍女奴与一名手持伏羲剑的女子打的有来有回。
南宫少卿提着二人落在一处小山丘上停稳身形,抬头凝视战局,一双明亮的丹凤眸子里眼神有些复杂。
刘子明猛踢了那老瓜农几脚去去晦气,拍去了身上的灰尘,与收刀了的白衣刀客并肩而立。
刘子明轻声道:“你不去帮义妹么?”
南宫少卿摇了摇头,“不能。”
刘子明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瞥过头看向南宫白鹤衣的背部已是衣衫褴褛,却有三道深如骨血的爪痕!
“南宫,你受伤了?”
“我没事。”南宫少卿话虽如此,却暗暗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显然不想让远处作战的妻子分心。
刘子明心中一凛,此事却也有不对劲之处,按他对南宫的了解,就算是身负重伤南宫也不会放任双儿孤身对敌而袖手旁观,如今这样恐怕是双儿亲自开口要南宫旁观就是了。
南宫少卿也看出了刘子明的疑惑,破天荒主动开口道:“双儿说,她要为这些受伤受欺辱的女子讨个公道!”
刘子明愣了一下,轻笑道:“义妹所为,也算是开了先河了,古今女子哪有这般飒爽的?就算是那北陵朝的权势滔天的苏皇后……恐怕也没这般气魄!”
南宫少卿望着那俏丽佳人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止不住的担忧。
刘子明负手于后,忽然道:“那大鸟你不觉得有些眼熟吗?”
南宫少卿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深深的不安,沉默许久后开口吐出两字,“江南。”
刘子明挠了挠脸庞,强颜欢笑道:“要真是如此,那就麻烦了。”
远处一处空地,那孔雀宗的副宗主刚刚挣脱双手,趁着冷双儿与黑袍女奴相斗逃了出来,却见经营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登时气的脸色煞白,对那红衫女子当真是恨之入骨了。
刘子明望向远处那气急败坏的刺花男子,眼神里透过一丝异芒,转头一脚踏在那老瓜农的胸口,老头子闷哼一声险些气绝而死,连忙出声求饶。
刘子明提起他的衣领,威逼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便饶你性命,若有不从,此刻我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那老瓜农一脸悲凉,颤声道:“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年纪大了,没多少可活了,望大人高抬贵手!”
“这也好说,我听那你与那副宗主交谈好像关系不俗,可知他姓甚名谁?是什么来头?我混入这里自认为绝无破绽,他为何能识破我的伪装?”
那老瓜农望了那刺花男子一眼,支支吾吾,又见刘子明抽出一柄金鞘匕,这才吓得和盘托出,“副宗主名为田奇门,是我的本家族人,论起辈分我是他的叔伯,阿门这孩子对我向来尊敬,早年间他无依无靠,听说入了江南大家大户做赘婿后不知怎得变故却又落草为寇,再到后来山寨被江南的水猛军端了,阿走投无路门来投靠我,殊不知我那时欠下赌债早已是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如同丧家之犬……”
“后来一位不知名的大人物看上了我们,让我们在布衣谷中经营这人口贩卖的生意,许诺替我还清赌债,给阿门机会东山再起,阿门对那大人物奉若神明,叫他大仙师,我也跟着叫那人大仙师了……我们苦心经营,辅佐南海来的宗主,这才有了如今的景象……”
刘子明心中愕然,原来是青天寨逃走的那个四当家淫魔田奇门,口中那大仙师应该就是秦清泉了,怪不得他能一眼认出刘子明的真实身份,而刘子明与他无缘一见自然识不得他的庐山真面目。
可反应过来,年轻公子顿时脸色红涨,听那老家伙最后几句竟隐隐有了自豪的语气,猛的转到动足尖在那老瓜农胸膛上力踩踏,痛的那老家伙老泪横流。
就在此时老瓜农忽然朝远方大呼小叫,道:“宗主圣驾,救我!”
打坐调息许久的南宫少卿忽然眼睛猛睁,面色凝重。
天色阴沉,残暮如血。
天际有百鸟乱舞,嘶鸣啼叫。
官员队伍里两边散开,一众黑袍女奴八抬大轿,牵引着孔雀御车,辇上坐着一名容貌风流的青衣宗师,此人黑白鬓,手臂上停悬一只青白雄鹰。
正当是孔雀宗宗主,江南硕果仅存的大宗师,曲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