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者的残肢断臂经过白磷弹的长时间焚烧之后,大多数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的粉末,可下方的一些尸体仍旧保持着一些基本形态,依稀能够看出它们属于人体的何种位置。
拼尽了全力,憋着一口气硬坚持到这里的白朗看着这副难以分辨的场景,默不作声。
旁边的那支负责他安全的小队安静的陪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劝他吗?
怎么劝呢?
安慰他吗?
需要吗?
伫立良久,白朗重重叹了口气,这口气很长很长,仿佛要把肺部的所有积郁在此刻都随着这口叹息消散出去。
而这口叹息,也仿佛抽掉了这个壮硕男人的所有体力,让他挺拔的身姿一下子佝偻了不少。
他抬手看了看手中的那把唐刀,经历如此持续的惨烈战斗,刀身上布满了各种骨骼留下的划痕,刀刃上更是留下了大小不一的缺口。
这把刀,已经彻底废了。
和那个连尸体都找不到的人一样,已经无力再为了疫情治理再战斗了。
白朗按照记忆中钱光旭选择自爆的方位走去,厚重的军靴踩在焦黑的尸痕上,上面残留的白磷粉末迅腐蚀着鞋底,他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继续前进。
深入焦黑尸痕十几米后,他看了看右侧高架桥下的参考物,基本确认了位置之后,卯足了力气将手中唐刀直直插进了地面之中,力气之大直接让唐刀的四分之一都没入了坚硬的沥青地面之中。
略微有些残破的刀身剧烈震颤,仿佛在出他最后的悲鸣。
钱光旭死了,死无全尸,甚至连可收敛的尸体和一块能够辨别他身份的骨灰都没有。
如此疫情之下,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家人,不知道他是否还有羁绊,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留存着他存在过的痕迹。
白朗不喜欢这种感觉,在这人命如草的末日之中,他不希望自己的士兵自己的战友就这么毫无痕迹的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到这场疫情的结束,所以他要给每个死去的战友留下那么一点点痕迹。
这把刀,就是钱光旭的墓碑,就是他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记!
刀身停摆之后,白朗猛地立正站直,认认真真端端正正的敬了个军礼。
而远处的小队,在看清楚他的动作之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抱枪者自然立正做据枪敬礼,以此表达着自己的敬意。
这个世界缺少英雄吗?
不缺。
可这个世界能记住每一个英雄吗?
。。。。。。。
张铁军在独立团驻地焦头烂额的准备着,独立团的人员近期变动实在是太大,新加入的人员哪些战斗力强悍哪些战斗经验丰富他都不是特别清楚,甚至连人都没能认全。
在这种状态下,让他从主力全部被调出的新人中调人过去支援徐然的行动,多少是有些强人所难。
索幸还有一些老队员在支撑着这个大摊子,才让张铁军凑足了四个小队和几台车前出支援。
而那台一直停在停车场被徐然等人弃之如敝履的幼儿园校车,在此时也挥了极大的作用。
无他,这是整个独立团目前能够拉出来的载客量最大的车子了。
车队缓缓驶出独立团的大门,而独立团内,主要战斗力也基本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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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看着手机上再次拨打过来的视频通讯请求,皱了皱眉还是选择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