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怎么评说小六这亢奋又让人心惊的状态。
不过,小孩子的注意力都很跳跃,见自家长辈们都在身后,忽然脊背挺直,感觉浑然之间有了些底气,面对迟迟不开口的“人”又多了不少勇气。
谢豫川抬手礼貌地为家人介绍他身后的“新朋友。”
涂婳眼皮微微抽动了下,静静地看着谢家人的反应。
谢慎堂刚要开口,一旁侯太医低声提醒道:“小公子此时神弱,莫惊了他。”
谢家人:懂了。
几个人互相对视,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在极短的时间内,达成了共识。
下一秒,几人齐齐露出友善(勉强)的微笑,对着谢豫川指示的方向,面朝“空气”点头问好。
涂婳的眼皮猛地跳了下。
厉害厉害!
明明他们看不见她,却能一起为了谢豫川做到这个地步,睁眼说瞎话,怎一个牛字了得。
谢豫川很高兴。
因为这一次醒来之后,家里人终于看见了他身后的这个“陌生人”了!
谢慎堂五味杂陈地送侯太医师徒二人出了国公府大门。
台阶上,侯太医临行前,表情比之前好了许多,他认真地同谢慎堂说了几句真心话。
“谢将军不必太过担忧,谢家香火昌盛,冥冥之中自有神明庇佑,小公子一时惊了魂魄不打紧,请些厉害的僧道处理一下就会转危为安的。”
谢慎堂自然听得进去,侯太医与谢家关系一直很好,如若不是关系亲近之人,他也必然不可能会说出这般方法。
“侯太医所言甚是,只是您也知晓,谢家自先祖承蒙仙恩后,也有百年不曾示法了,府中若是请了僧道来,怕是宫里……”
在朝中为官,一举一动又哪会是那么随心所欲,自在方便的。
何况这几年,谢家各支屡报战功,荣宠更盛从前。
这个时候,谢家开坛做法。
最怕高墙之内有人心生忌惮。
侯太医沉默了下,心里也明白谢慎堂为何这般谨慎。
二人站在护国公府门匾之下,双双沉默了一会儿。
老太医替他想了个主意。
侯太医指着一个方向,低声笑道:“小公子昨儿个不是在外同人起了事端,被将军您罚去了祠堂,将军不妨以此做文章,连着其他人家,只解决小公子遇邪之事。”
谢慎堂眼神一亮!
而须臾之后,目光又暗淡下来。
“可谢家自由镇宅家神,这般劳师动众,怕是也不容易让人信服。”
谢慎堂想说的是,谢家本有神明坐镇,还得请外人前来驱邪,这传出去怕不是成了笑话。
侯太医哈哈一笑道:“那岂不是一箭双雕?既免了宫中忌惮,小公子这病情又能彻底解决。”
谢慎堂闻言,琢磨了下,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当即拱手作揖,长拜:“多谢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