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真是富庶!战决,快快抢一阵就走!”
他那葫芦似乎是专门用来吸取血气的法器,看不出什么太多的神妙,可收纳血气的度极快,一边放出阵阵红光,将城镇中的屋檐纷纷扫去,落在凡人身上,抽骨吸髓,再重新穿梭回来,落回葫芦之中。
只有好些个练气堪堪赶来,不敢靠近他,只能远远地丢几个法术来阻挡这红光,这魔修立刻有了怒色,抽剑而出,骂道:
“这些个蝼蚁,也敢来挡我的道!”
下方惨叫之声震天响,这持剑的黑甲青年却实力极强,以一敌三,毫不落下风,偶尔露出一些破绽,似乎是手中的剑法品阶太低,有些力有未逮。
费清翊当然知道眼前之人是装的,可下方的葫芦里可是已经收纳了他不少费家人,一时间双眼通红,满心悲苦。
‘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我保住自己性命都勉强…罢了罢了,血脉亲近的都在山里,任由他去吧!’
这姓赵的魔修一经现身,崔决吟面色立刻微微有了变化,浮现出疑色:
‘好高深的修为,好厉害的术法…虽然身上的法器与甲衣看起来平凡,真是散修?’
可大战已经掀起,岂能任由他说停便停?被空中这人拖住,只得暗暗传音几人:
‘这几个不像是散修…还请多多小心!’
费清翊神色又悲又愤,传音众人道:
‘大人早说了紫府不会过江…不像是散修又如何…必要杀退他们,庇护北岸百姓!’
“不曾,在大阵外恭候。”
崔决吟这么一应,李绛垄算是放下些心,转头去看身旁的女子,李阙宛一只手轻轻搭着,另一只手转着一枚玉牌,微微闭目,等了好一阵,开口道:
“让他进来罢。”
李绛垄只以为她从巫术来算,眼下连连点头,便见那断臂的白衣青年从殿外踉踉跄跄地进来,跪倒在地,泣道:
“山中危急,还请家中派人驰援!”
于是从头到尾简略说了一遍,从北方的一片混乱到他如何从阵中逃出,故意不去提几位怜愍,只说敌人凶猛,急需人来救:
“倘若那几处失守,敌人便可长驱而入,下一处就要守江了!只好在大人亲口说了,北方的紫府不会过江,主力也在镗刀,只要抵御住南下的散修魔修即可!”
眼前的人极为激动,手脚颤抖,李绛垄仔细听着,扫了一眼,问道:
“只你一人?”
“禀大人…”
他这才忐忑地念叨起来,可说了两句,李绛垄并不好欺瞒,察觉出他语气不对,站起身来,勃然变色,喝道:
“有什么说不得人的事!”
这一下顿时叫费清翊跪下,脑袋死死的贴着地面,只露出后脑来,泣道:
“属下…属下撒了谎…当时局势危急,阵中有不少家中的练气修士…虽然有些余力…我都来不及管…只独独保住自己…”
这倒不算什么大事,李绛垄扶他起来,觉他情难自禁,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道:
“辛苦费护法了…”
费清翊沙哑着声道:
“属下的意思是…如今小室山、白江溪紫府斗法,极为危险,虽然北方在求援,我们却未必要救,兴许半途就被紫府余波杀了,只全力守住北岸,以防魔修伤了百姓!”
“而我逃窜之时,见着不少魔修南下来了,事态紧急!望着将功折罪!成全属下保佑宗族之心!”
‘只要紫府不过江,北岸守起来也不算难…’
他先抛了不大可能的求援,再转回来这样折衷来说,竟然更多了几分可信,李绛垄心中暗暗动念,答道:
“我这就去安排…把安护法与孙客卿请来!”
费清翊只垂头低头,一言不,双目泪流不止。
却见李绛垄话锋一转,正色道:
“北岸当然要守,可北方也不能不管,维护阵法,提供法力,练气胎息也是少不了的,你想的不错,如今白江溪有不少魔修,你们几个单独急援还好,拖着这么多人,未免太过招摇,我稍后会派崔客卿带家里人去镗刀山上,只是要和紫烟的人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属下遵命!”
费清翊哪里管他那么多…
方才不见李绛迁,费清翊心中本还有些庆幸,可偏偏李阙宛与李绛垄考虑的周到,到头来说是要派人去北岸,竟然只派出两个斗起法来兴许还不如他的客卿!
可他本不希冀能带出李家的嫡系,没有半分异议,心中默默地数起来,才进了两个客卿到面前,果然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