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篡权夺位当了皇帝,消息传播开来,赞同者有,斥骂者也有,但更多的还是无所谓的态度。
祝影这些年结交的几位名士好友倒是千里迢迢修书过来,骂了她好几页信纸。最后却还是妥协地感慨一番,然后劝她在其位担其责,广纳众意体恤民情,莫要骄矜懈怠。
已经全然当她为帝王来看待了。
百姓不在乎自己头顶上的帝王是正统还是反贼。能让他们吃饱饭、不被外敌侵扰,那龙椅上坐的是谁根本无所谓。
书生士子们倒是看法各不相同。有寒门子弟受科举政策恩佑得以入朝谋职,便站在帝师的角度为其争辩;也有人认为身为臣子逼宫夺位,就是逆天下之大不违。
两波人马在酒楼茶馆日日组会一番唇枪舌剑辩驳争论,半月有余也没能争出个结果。不过争辩的结果也不重要就是了,反正他们想入仕的话,还是要通过这位逆贼帝师的开科取士方能入选。
只要不将文人的口诛笔伐放在心上,就会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的会很爽。
“你少说些歪理吧。”
书案前奏折堆成小山的青年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顺手抄起手边刚批完的折子,拍到那软榻上翘着二郎腿吃点心的家伙身上。
“啧,你考虑考虑嘛。”祝影一把抓住怀里堪堪落地的奏折,抬手一撩高高束起的马尾,对她挤了挤眼:
“毕竟我是真的很期待那些家伙得知你是女子的神情……哈,那场面绝对精彩!”
“你想看戏就直说。”
桌案前的青年轻叹口气,起身上前从软榻上的小桌捻起块点心填进嘴里。然后捞起小靠枕上睡得直打呼的豹豹猫,放到腿上揉了揉,没分给身边人一个眼神:
“天天一把子牛劲没处使,你要真显得无聊,就去把御花园的地翻一翻。”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一品的将军吧,哪有要将军去犁地的啊?”
“你好像很闲,不用去军营领兵操练吗?”
“这种事情自然有校尉司阶之类的人负责,你当是广播体操呢,还让大将军去领头操练?再如何也不至于让我去操练新兵蛋子吧…”
“哦。”祝影点了点头,偏头看看那张乐颠颠悠闲吃点心的相似面孔,又回眸看看几步开外堆满奏折的书案。
不行,得给这家伙找点事情做。
“边境都平定下来了?”
她抛出话头,然后见那人果然满脸得意地扬起下巴,翘起二郎腿的那只脚也得瑟地抖啊抖:
“那当然!”意气风的将军自信扬唇,抬手比出了个“耶”的手势:“二十年,少说二十年!我可是薅了好大一笔,搞不好二十年都缓不过劲来!”
……祝影都不敢细想这家伙一路征伐到底贪了多少。
“…啊,真厉害。”她敷衍地轻轻拍手,算是给幼稚的自己捧个场。见鱼咬了饵,这才开始往上扯吊杆:
“祝将军征伐沙场所向披靡,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刺、刺激的?”听到这心眼子比针眼还细密的家伙这样说,祝将军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打起了十二分的防备,抬手抱胸往旁边挪了挪。
“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