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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现在（第1页）

“。。。。。。”苏禾看着眼前安静等待他上药的少女，俊丽嫩白的脸庞却被额头的血痕糟蹋着美感，甚至砸伤少女的杯子现在还碎裂在地面上。

上完药之后，苏禾将酒精放进医药箱，望向沉默着的少女。

“晴婉。。。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儿啊。。。”苏禾企图让下面的对话不再死寂沉沉，话语带着友善甚至更倾向于谄媚，低声的说到。

“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

“嗯？”

“好奇你的很多东西。。。”

“我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感到好奇的，哈哈。”苏禾有些忍俊不禁道，打着哈哈，“你在想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开店吗？”

“。。。。。。”少女沉默着，低下头，美眸望着眼前被苏禾摔破的杯子的碎片，碎片默默的躺在洁白的瓷砖下，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细微细碎的反光吸引着少女的眼光。

苏禾心却突然一沉，表面虽然和善的微笑着，但是眸子深处却划过一丝黯然。

“晴婉。。。有些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苏禾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将娇小的少女遮挡住，“我就是一个中途因为某些事情不想读书的坏学生，后来迫于生计只能来这里开个小店度日。”

“不是的！”少女低压着声音，但是显然声音还不足以让苏禾听见，甚至通电阀门的声音都比她声音大。

“至于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因为这里的租金最为便宜，而且我本人也挺喜欢清闲的，所以就在这里当个厨师了。”

少女此时美眸的眼白已经沾染了无数条血丝，犹如蛛网般，中心处汇聚着最深沉的恶意，面对暧昧之人的欺瞒，少女显然爆了绝对不同寻常的情感。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一次都把我当做小孩子一样。。。我明明知道的。。。”少女念叨着，但是突然涌现的感情也导致话语不再局限于喉中，微微泄露的声音引起了苏禾的注意。

“晴婉。。。你怎么了？”苏禾关心的看着沉默着低头的少女。

“我说，你在说谎。”

“嗯？”苏禾愣神，仿佛没有听见般，还犹豫的再问了一遍少女，“嗯？晴婉你说什么？”

“你根本不是因为不想读书！！！”少女突然狠厉的朝苏禾对视过来，眸子里的负面情绪想要一拥而出，吓得苏禾提着医药箱的手也开始颤栗。

“怎么可能呢？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来这里，是吧。”苏禾表情奇怪道，但是手上却为了防止颤抖故意紧捏着医药箱的把手，手汗沁润了把手，苏禾的额头也渗出冷汗。

“我怎么会骗你呢，完全没必要啊。”苏禾擦了擦额头的汗液，苏禾其实很奇怪眼前的少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同当初遇见的活泼可爱，甚至之后的柔和也变得不复存在。

“你根本不愿意和我说实话！我还记得18届那件事吗？”

苏禾脸上一僵，而眼前的少女嘴角裂出残忍的笑容，少女俊丽的脸在苏禾的眼中仿佛变得血腥无比。

“什么。。。”

“你逼死了一个女生？！难道你还不记得吗？”少女咬牙切齿道，不再似之前冷如冰霜的语气，现在的李晴婉就如同即将爆的炸药包般，怒火将会燃烧身边的一切，焚烧殆尽一起般。

“不。。。不。。。”当年的感情仿佛又要袭来般，刺激着苏禾的大脑，每一根神经都被外部因素迅兴奋着，不安，悔恨甚至求死的记忆，犹如幻灯片一幕幕浮现在苏禾的脑海中。

“你在躲着一个人！一个被你伤害的人！她会来找到你报仇！所以你才这么害怕的躲在这个地方！”少女不再遮遮掩掩，一鼓作气的说出了近几日的种种猜测。

但是这种猜测，即便合理，也仅仅是幻想的事实罢了，犹如空中阁楼般，虚妄无知的结论，伤害着本就带着莫名缘分的俩人。

“晴婉。。。你。。。”苏禾这才注意到李晴婉的双手，五指已经嵌入手心中，一滴鲜红的血滴仿佛犹如彩板的油画燃料般，在洁白的瓷砖上晕染了一丝红润。

“不不不不。。。不是的。。。”苏禾无力的埋下头颅，当流言通畅无阻，被世人认为真理时，第一个倾翻“真理”的人，等待着他的是浓浓烈火的酷刑。

但是苏禾显然不是这样有骨气的人，随和的他并不会认为自己会被怎样，他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歪，公道自在人心。

但是现实给与他的就是残酷和刺痛，精神的痛楚甚至远过肉体的对抗，让他像只孤狼般，独自在这里舔舐着伤口，即便自己表面的狼皮之下，也只是一只真正的羊罢了。

“你高二就辍学了，就是因为这件事吧。。。”此时的李晴婉带着冷冷的笑意，紧盯着浑身颤抖的苏禾，“你这个。。。。。。”

“人渣！”

即便少女刻意压制住了声音，但是那句“人渣”却让苏禾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苏禾无神的眼眸此时望向地面。

还是和当初一样吗？不被理解，不被认可，甚至一句道歉还没等到的同时，自己还被关心的后辈怒斥。

人生啊。。。。。。我的人生真的烂透了。。。。。。苏禾眼尾被眼泪润湿。

看到摇摇欲坠的苏禾时，李晴婉心中却不由得感到一丝心疼，但是这种心疼却被“揭破真相”的快感稀释，最终成为绝味的调配料。

“对。。。对。。。”苏禾念叨着。

“。。。。。。”李晴婉看着低垂着头的苏禾，男人带着痛苦的眼神，嘴里一直念叨着。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渣。。。你说的没错。。。我就一个人渣。”自暴自弃般，苏禾对着李晴婉说道，原本和蔼的面容也变得痴狂起来，“我就是这样的人渣。。。抱歉啊。。。真的抱歉啊。。。”

“你喜欢我对吧？”苏禾抬起头颅，透露着一股绝望，看着眼前审视自己的少女。

“。。。。。。”少女没有回答，眼神却微微触动着，荡起一波涟漪，却仿佛如石沉大海般，不再动静。

“瞒你这么久。。。真的抱歉啊。。。我就是这样的人渣。。。”

“所以你也快走吧。。。不要再来这里了。。。脏了你的眼。。。”

这是男人最后对少女的善意，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当世界上的真理被确定之后，男人即便说的是什么也不再是真话，还不如自我了断，不再耽误他人的时间。

“但是我请你。。。我请你。。。”

“不要透露我的踪迹。。。给那个想要找到我的人。。。”

“求你了。。。求你了。。。”苏禾膝盖一阵麻木，都想跪下求饶，但是残存的理智和仅剩的尊严让苏禾没有像个奴隶般跪下，只得一脸绝望的请求着眼前的少女。

终于，男人的善意在这段悲哀低下的请求之后就不再存在，被代替的善意已经化为少女的把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