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晓这狮子鹅头?又是如何能想到要在其内部安置一枚钉子呢?”萧靖满脸诧异地问道,他实在难以想象对方竟然对如此隐秘之事有所了解。
只见祖安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狮子鹅头啊,自其创立至今约莫已有三十年之久了。然而,关于它的主人究竟是谁,从一开始就如同迷雾一般令人捉摸不透。说来也巧,我的堂兄祖大民早在三十年前这家店刚刚开业之际,便已投身其中开始工作了。但从我堂兄进去之后,就如同泥牛入海,从此没了音讯。但每年都有人给他们家送银两。他家因此也兴旺起来,但他是否活着,还是死了谁也不知道。”
祖安此人看起来绝对称得上是绝顶聪慧之人,其心机之深沉、谋略之高令人咋舌。只见他娓娓道来,随着话语逐渐展开,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似乎也慢慢松弛了下来。他悠然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那香气四溢的香茗。
“大约在十年之前吧,某一天,我竟意外地收到了一封神秘的密函。要知道,像我这样身处深宫之中的人啊,平日里除了偶尔能收到几封来自家中的书信之外,极少能够接触到其他什么密函之类的东西。而这封密函呢,则是由那些负责送菜进宫的人悄悄传递到我手中的。想当年,自和妃娘娘离去之后,我便几乎不再受到重用了。不过嘛,好在念及我曾担任过和妃娘娘宫中的太监总理一职,先皇倒也并未刻意刁难于我,仅仅只是自此以后对我不闻不问罢了。后来入宫之后,我就被分配去负责宫廷内的物资采购以及货品验收等工作。正因如此,我跟那些送菜的人倒是混得极为熟稔,而他们为了避免我在工作中故意刁难,也时常会向我孝敬一些小物件或者礼品啥的。”
萧靖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丝毫要打断祖安叙述的意思,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祖安身上,专注地倾听着对方所说的每一个字。
祖安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密函之所以被称为密函,自然是因为其外面有着一层厚厚的蜡封。当我小心翼翼地将其拆开时,满心期待能从中现一些具体说事的内容,然而令我感到诧异的是,里面除了简单地记录着一个时间以及一个地址之外,别无其他。那时的我满心狐疑,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有人送错了地方。可转念一想,负责送菜的那个人与我相熟已久,他又怎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正当我苦思冥想之际,送菜人却悄悄地将我拉到一旁,并压低声音告诉我,就在他们送菜的途中,突然有个人找上了他,让他务必把这封密函交到宫里专门负责收菜验菜的安公公手中,而这个安公公的俗名正是祖安。要知道,知晓我俗名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更何况还是个送菜之人呢!”
说到这里,祖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靖适时地伸出手来,拿起茶壶为祖安续满了茶水。
“我深知此次定是有人相约与我相见。那时,我正于宫中操持着监供之事,专司采购一些厨房所用之物,因这份工作之故,我进出宫廷较为便利。那是一个夏日炎炎的正午时分,骄阳似火,热浪滚滚。而我们约定碰面之地,则是位于青安城内城隍庙的观音堂之前。前来寻我的人,正是祖大民——那位已然销声匿迹多年之人!祖大民此番乃是自鹅城远道而来,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如今的他已是胡须满面,难觅往昔模样。想当年,他年长我整整五岁,我们自幼便时常一同嬉戏玩耍,亲密无间。且我俩的家境皆颇为贫寒,生活困苦不堪。就在我入宫没多久之后,曾听闻他在一家饭馆之中谋得了一份差事,自此之后,便再无他的消息传来。”
此刻,话题渐渐步入关键所在,萧靖不禁全神贯注地聆听起来,不敢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懈怠之心。
“当我与祖大民见面后,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兄弟啊,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一下。其一呢,我现在在一个叫做狮子鹅头的地方做事儿。那可是个特别的地方!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神秘。
紧接着,他压低声音继续道:其二,这所谓的狮子鹅头实际上是一个神秘组织在鹅城设立的据点。关于这点,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完这话,他还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一番,仿佛担心有人正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最后,祖大民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告诉我:其三就是,日后我可能会主动联系你,但不一定能够亲自露面和你相见。这次我来青安也是因为公差在身,上头严禁我回家看望家人呐。
我当时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为何这个神秘组织如此不近人情,就连家人都不许探望?于是,没等我问,祖大民似乎就猜到了我心中所想,他苦笑着解释道:要是胆敢私自去探望家人,一旦被组织现,那全家人都得遭殃,必死无疑啊!所以我实在不敢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去冒险。而且就算是我联系你,这其中也潜藏着不小的风险呢,毕竟组织可不允许这样做。”
就在这时,萧靖突然意识到一件奇怪的事儿——在祖安讲述这些事情的整个过程当中,每当他心里产生疑问时,他总是能未卜先知般地在后文里将萧靖想要问的问题给解答出来。这种能力着实令萧靖感到惊讶不已。
“殿下肯定会想,那祖大民找我究竟所为何事呢?”祖安目光平静地凝视着萧靖,脸上毫无波澜,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萧靖微微颔,表示认同祖安所言,同时心中暗自思忖:这祖大民向来与祖安并无过多交集,此番突然找上他,定然不会是什么简单之事。
只见祖安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实不相瞒,祖大民找我是希望我能充当他的线人。”
祖安话音刚落,萧靖不禁面露惊讶之色。他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线人?这祖大民究竟有何目的,竟需要你来充当线人?”
祖安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甚清楚,但从他透露的只言片语来看,似乎是在谋划一件极为机密且重要的事情。”
“后面他可有再与你取得联系?”萧靖沉默许久之后,终于缓缓开口问道。
祖安微微颔,面色凝重地答道:“那祖大民每个月都会差人送来银子一两,虽说只是些许小恩小惠,但无论我是否能向其提供有用的情报,这笔钱却是从未断过。这些年来,他最关心的便是殿下您以及兰贵妃之事。而我呢,大多时候也就拣选一些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与他听,至于那些关键要紧的消息,我可是一个字都不曾吐露啊!曾经有一回,他在一封密函之中询问于我,殿下您的武功究竟修炼到了第几层功力?对此,我的回复自然是一无所知啦。毕竟,这等机密之事,我确确实实并不知晓呀。通常情况下,我们每个月都会见上一面,至于会面的具体地点还有时间,则全由他来决定并提前通知我。然而,自兰贵妃离开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或许也是因为无法与我取得联系吧。”
祖安的身上背负着诸多秘密,而萧靖倒也不急于一时,只是悠然自得地与他继续交谈着。
“兰贵妃出事前你可曾现任何蛛丝马迹?”萧靖面色凝重地问道。
只见祖安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回殿下,兰贵妃出事前,那祖大民与我的联系并未有明显变化。不过,据我观察,他似乎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您这边。而且,有一次他还向我打听,为何兰贵妃近来几乎足不出户,甚少离开她所居住的宫殿。依此情形推断,想来他们应当是在暗中追踪着兰贵妃的一举一动。”
听到祖安这番话,萧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讶异。原本,他以为此事或许会与那神秘的狮子鹅头有所关联。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暗自揣测这狮子鹅头乃是东方煜所有,而就连凌河北峡谷山洞内那火菊图案所代表的神秘组织,也极有可能是东方煜在背后操纵。兰贵妃有极大嫌疑杀害了东方雨,身为兄长的东方煜想要替妹妹报仇雪恨,倒也在情理之中。但现在按祖安的说法,真正杀害兰贵妃的凶手是东方煜的可能性反而变小了许多。
“祖安,今日起,你们将不再受他人监视之苦。你被调至卧云院,全权负责那里厨房的一切事务,其中自然也涵盖采购等重要环节。记住,祖大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必定还会寻你。不过无需担忧,凡事皆需向我如实禀报进展情况。”萧靖面色凝重地吩咐着。
听闻此言,祖安心头一热,眼中泪光闪烁,当即双膝跪地,激动万分地道:“殿下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从今往后,愿誓死追随殿下左右,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唯殿下马是瞻,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见祖安如此情真意切,萧靖连忙上前将其扶起,和声说道:“快快请起,此乃分内之事。且先莫要这般激动,关于洪涓一事,你再详细与我说一说。”
“洪涓啊,她可是我搭伙的妹妹呢!咱们这宫里啊,那些公公和丫鬟们要是年纪大了,通常都会选择搭伙过日子。而洪涓那丫头呀,也是个命苦的主儿。大约就在七年前吧,祖大民突然找上了我,说是想让我给他介绍一个女子,能进到狮子鹅头那儿做事。他提的条件倒也简单,只要是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儿就行,但必须得是出身贫苦人家的孩子。正巧那时,我想到了洪涓。您不知道,她家境可着实不好,父母一口气生下了九个女儿呐!洪涓排行老七。于是,我便去找洪涓商量这件事儿,觉着每年狮子鹅头都能给家里送来一些银子,怎么着也比随随便便嫁入一个穷苦的婆家要强得多。后来嘛,经过一番思量,我最终还是将洪涓介绍过去了。只是自那以后,洪涓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不过呢,好在狮子鹅头那边还算仁义,每年都会赏赐些许银两给到洪家,这么多年来从未间断过。”说到此处,祖安稍稍挺直了身子,缓缓说道。
“那……洪涓到底有没有消息呀?”萧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洪涓即将踏入那神秘的狮子鹅头之前,我和她曾进行了一番细致入微的商议。我们深知在这充满未知和危险的环境中,保持有效的联络至关重要。于是,经过深思熟虑,我们定下了一个特殊的暗号。
如果有一天需要寻找她,我将会派遣可靠之人前往狮子鹅头,并在杜鹃房的一幅画作背后画上一个规整的田字。这个看似简单的符号,对于洪涓而言却有着非凡的意义,因为它代表着来自自己人的讯息。只要看到这个田字,洪涓便能够立刻明白有人来找过她。而作为回应,她会在第二天的正午时分准时现身于杜鹃房中。”
祖安牢牢地将这些细节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的疏忽。他深知,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整个计划功亏一篑,甚至给洪涓带来无法预料的危险。因此,每一个环节、每一处细节,他都反复琢磨,确保万无一失。
“有去见过她吗?”萧靖好奇道。
“没有,不到关键时刻不敢用。”祖安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