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午之时,吕布大军行进至沈州,北面铁骊大军行过刺离水停于宁江州与完颜杲后军汇合,西北箫干带着军队粮草、牲畜入长春州,一番补给后再次踏出城门。
壬戌日,吕布兵过咸州,通州奚胜、杜壆接到王令,开始集合军马,以袁朗部两千五百骑兵为先锋,北上信州。
隔天奚胜留下五千步卒防守韩州、通州,杜壆留骑兵一千,随即尽启马步军六千五百,民夫一万八千北上。
北面,铁骊三千骑兵与完颜阿离合懑所率援军两千过混同江,与完颜娄室兵合一处,随即拥兵一万五千余的完颜娄室三班轮换着以投石车与弓矢袭黄龙府,瞬间将战斗拉至顶峰。
而在静远城的郭药师,迎来了奚六部大王箫干以及诸多补给,随即两军合为一处,三万五千余人的军队在益州开始做着南下的准备。
上京道,名叫安生儿与张高儿的两个好汉聚众二十万造反,辽国朝廷震动,耶律得重受命统帅剩余的两万大军出征平叛。
天顺二年孟夏己巳。
刚过晌午,城头的轰鸣停了下来,城头两侧的掩体下,数百金兵面无表情的快步走出,跨过满地的石块,替换下疲惫的同袍,持着刀兵弓弩,在大盾的掩护下进入防御位置,身后青壮将死尸与伤者抬了下去,战场上难得静了下来。
“完颜娄室这几日集中攻打北门,当心有诈,其余几门情况如何?”
脚步停下来,穿着一身金甲的完颜宗翰看去远方,熟悉的旗帜在飘扬,只是此时双方已经分属敌我,饶是他已经心如铁石,此时也不由感慨万千。
他身后的完颜婆卢火一身黑甲,提着一根狼牙棒,黝黑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疲倦,听着前者说话点了下头“俺已经着令其余几门小心防备,那厮别想靠着前面这些废物吸引咱们的注意力趁机袭取它门。”
完颜宗翰点点头,后方的将领虽然看起来粗野,其实心思细腻,既然如此说了,必然就错不了。
“还是要多加防备,请求勃极烈,让他的侍卫队做为最后的防线,一旦前方有难,请他立刻将其投入战场。”完颜宗翰抿抿嘴“我等失了益州,已经没了屏障,俺怕那边的辽兵会随时南下,届时我等一面应付着完颜娄室,一面还要面对契丹人的军队……”
脚步停住,两个士卒抬着一具死尸从他身前经过,视线在死去的人脸上停留片刻,回过神的完颜宗翰继续前行“到那时这黄龙府就差不多宣告失守了。”
“勃极烈不是说齐国会来救援吗?”
后方传来的声音让他脚步一缓“齐国会来,也只会在我等被打的最惨之时到来,那样也方便他们之后接收我金国的势力,哼——”
完颜婆卢火在后面听着,神情有些愤慨,张了下嘴,又将话咽了回去,做为一个将领,他知道完颜宗翰说的一定会生,换做是他也会如此决定,然而能够易位思考不代表他能接受,只是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他选择缄默。
就在他低下头之际,身后陡然有脚步声快跑来。
后面有陌生的声音在叫“主人,主人,女主人生了!”
完颜宗翰等人霍然转身,跑来的男子一身尚算得体的衣服,跑至这女真统帅面前止不住的扶着膝盖剧烈喘息。
“你说甚?”完颜宗翰一把拉起自家的管家,强壮的双臂将人举到半空摇晃一下“你再说一遍?!”
“主……主人……”管家双脚离地,不断踢腾着,嘴里断断续续说着“女主人平安生下小主人,男孩儿!”
“生了?!”
双手一松,那管家噗通一声摔倒地上,不敢呻吟,疼的呲牙咧嘴说不出话。
“哈哈哈——”完颜宗翰陡然笑了起来“这段时间惟一的好消息啊!”
天知道得知自己儿子失踪时他有多绝望,如今又有一子诞生,那种喜悦非是能同人述说的。
完颜婆卢火等人连忙抱拳“恭喜大帅,贺喜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