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光景,直到夕阳西下,在众人翘以盼的目光中,秦昊与萧天月二人终于骑着踏雪,如同从夕阳中悠然步出的神仙眷侣,缓缓步入众人视线。
萍无影眸光微闪,敏锐的直觉让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她轻声问道:“你们两人怎么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秦昊动作娴熟地翻身下马,随即将萧天月从马背上轻轻抱了下来,缓缓放至地面。
萧天月足尖触地的一瞬,似乎略显踉跄,险些跌倒,她迅借势依偎在秦昊身旁,以掩饰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然后,她又仔细检查了衣服确实没什么不妥,举止间重又恢复了几分往昔的从容与镇定,这才缓缓走向萍无影。
未曾料想,她那些不经意间的细微举止,早已落入萍无影的眸光之中。
萍无影虽心中暗自生疑,却选择将之隐藏起来,然而,越是刻意回避,那些旖旎的念头却总是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泛起了一丝醋意。
以至于萧天月跟她说的话语,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萧天月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了然,眸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一旁略显尴尬的秦昊,眼神中夹杂着几分责备与无奈。
秦昊心中不禁暗自苦笑,顿时觉得自己竟成了这情感纠葛中的薄情郎、负心汉,两面都没有讨到好处不说,还遭受无忌……
回到梁王府,灯火阑珊,其乐融融。
萧天阳早已备下丰盛的晚膳,宴请秦昊等一行人。
秦昊也不推辞,直接入座,与众人谈笑风生,试图以这份温馨驱散心头的阴霾。
只不过,一直到宴席散尽,萍无影的兴致都不高,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显得格外幽怨。
然而,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秦昊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晚宴过后,萧天月以她独有的温婉与细腻,悄然留给二人独处的机会。
月华如练,繁星点点。
两人并肩漫步在幽静的花园中,与周遭的宁静融为一体,显得极为和睦。
秦昊双眼微眯,语带笑意,“爱妃,朕看你整个晚宴一直闷闷不乐,有些幽怨,莫非心中有什么心事?”
“幽怨你个大头鬼!”萍无影被一语道破心思,不禁俏脸微红,随即换上了一副佯怒的模样,瞪眼蹙眉:“这梁王府虽好,终究非我久留之地,我打算搬出去住。”
对于萍无影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毕竟她生性自在,习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长时间住在梁王府,总会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秦昊微微点头,轻声道:“朕在宫外有一处幽静府邸,若你不嫌弃,朕送给你如何?”
萍无影白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馈赠,况且我在京城有落脚地。”
秦昊对此并不在意,只要她不提回云州,一切都好说。
他微微笑道:“朕知道你心中的想法,无非是习惯了行走江湖,突然一下子闲下来很不习惯,要不,朕给你找了一点事情做?”
萍无影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眸光轻转,试探性地问道:“什么事?”
秦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随即神色一敛,正色道:“实不相瞒,朕打算扩充锦衣卫。”
“现在,手中有一些可造之材,却需良师指点,方能破茧成蝶。而你武艺群,独步武林,正是不二人选,朕想让你帮忙历练他们一下,让他们蜕变成一个合格的锦衣卫!”
萍无影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陛下谬赞了,我不过一介江湖中人,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再说了,你身边那个老头不是很厉害吗?他来训练肯定比我强。”
秦昊轻轻摇头,连忙解释道:“风老肩上的重任繁多,他日理万机,实难腾出时间,亲自督导锦衣卫的训练之事。”
“而且,即便是他有心,也苦于手中并没有适合锦衣卫修炼的武功秘籍。”
此言一出,萍无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与防备:“哼,怪不得你百般讨好我,原来你打的是我月影阁武功秘籍的主意,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此事,你想都不要想,没门!”
秦昊嘴角勾起一抹略显苦涩的笑意,轻叹道:“朕非那等占人便宜之人,你也可以向朕提任何要求。”
“这次便算作朕欠你一份人情,你要知道,锦衣卫于朕而言,尤为重要,不可或缺。”
萍无影清冷的脸蛋浮现一抹不满:“你先是骗我偷取账本,才过两天时间,就开始让我给你训练手下,还窥觊我月影阁的武功秘籍。”
“秦昊,你是不是拿我萍无影当傻子了?你扪心自问一下,你三番两次利用我,这样做合适吗?”
秦昊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不舍与无奈:“罢了,既然你不愿意,朕也不会强求。朕对你的心思,天地可鉴,日月可明,绝无半分利用之意。”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即便将来你身处逆境,一无是处,朕也不会抛弃你,皇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那里永远是你的家。”
萍无影的美眸不经意闪过一丝异样,那个“家”字轻轻落在她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对于她这样一位惯于漂泊江湖、风餐露宿的侠女而言,“家”的概念如同天上遥不可及的星辰,既温暖又陌生。
然而,秦昊的话语,却如同春风化雨,悄然间融化了她心中的坚冰,让那份久违的柔软悄然滋生。
她有些不解,为什么眼前这个皇帝,总能轻易触动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让她在不经意间,对眼前这个男子产生了莫名的依恋。
沉吟了片刻,萍无影轻启朱唇,话语间不带丝毫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要求道:“给我一个帮助你的理由。”
秦昊闻言,心中微动,随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随之凝固,静得只能听见偶尔传来的夜风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