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成顿了顿,语气中添了几分深沉与无奈,继续说道:“至于陛下说我董家培养杀手这件事情,老臣不敢矢口否认。”
“这些年头,时局动荡,风雨飘摇,哪家权门望族不暗中蓄养几位护主心腹?若非如此,老臣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陛下若欲以此为由,对董家施以重压,老臣心中不服,想必朝中同僚、世家贵族亦难苟同。”
“然而,若陛下心怀大局,想让我董家一如既往,成为您坚实的后盾,老臣愿将这股潜藏的力量,化作陛下手中利剑,或是将这些人解散,只愿陛下能给我董家一个明路,您觉得如何?”
不得不说,董思成精于世故,善于洞察人心,其言辞温婉却力透纸背,不经意间已悄然触动秦昊心底那不易察觉的柔软。
然而,想要仅凭这些细枝末节之事,在没有确凿的情况之下,就要定罪一个朝中重臣,实在是难以服众。
“那当初的那起刺杀太子妃的案子,这个你该作何解释?”秦昊直击要害,沉声问道。
董思成闻言,面色微变,心知事情已经败露,再继续否认下去对自己也是无益。
于是,他坦言相对:“陛下圣明,老臣自知瞒不过您的慧眼。此事老臣后来才得知,是我董家老奴,一片忠心护主,误以为媚儿在宫中受了欺负,情急之下,擅自行事。”
“老臣虽未直接授意,但确实是我董家之人所为,老臣有御下不严之罪,愿意接受陛下的惩罚。”
此番言辞,充分展示出了董思成的圆滑与机智,既保全了家族颜面,又找好了替罪羊,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董思思与秦风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二人没想到,董家这些年来,竟然做了这么多的恶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昊长叹一声,淡淡道:“董爱卿,只要你将那些凶手交出来,并同意董媚儿和秦风的良缘,朕就当什么事情也没生,对你董家既往不咎。”
董思成闻言,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不屈与决绝,他缓缓摇头,声音坚定而沉重:“陛下,媚儿自入宫门,其命运便与陛下紧密相连,她生是陛下的人,死亦当恪守皇家之礼。”
“老臣宁可媚儿她死,宁可董家就此落魄,也坚决不同意您的无理安排,请恕老臣恕难从命。”
秦昊气急败坏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遏制的愤怒与挫败感,“你……你,疯子,你们父女,这般的执着与疯狂,让朕如何是好?罢了,朕即刻下旨,将董媚儿打入冷宫,且看你们是否还能这般固执,不肯回头!”
秦风望着眼前这位情绪失控的皇兄,心中既有感激,也有无奈。
他很清楚,自己与董媚儿之间那段未了的情缘,似乎已随着舅舅、母妃的反对,彻底没了可能,最重要的是原本心系自己的媚儿表妹也反悔了。
沉默片刻之后,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后的释然,缓缓启唇,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皇兄,请您息怒,臣弟愿以一颗平和之心,劝您三思。此事处理,恐有诸多不妥之处。”
他微微低头,言辞中满是对现实的无奈与妥协:“臣弟自知,对媚儿表妹之情,已是过往云烟,再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臣弟希望皇兄能摒弃前嫌,以宽广的胸怀,给予她应有的尊重与善待。”
“臣弟深知,皇兄志在千里,心念收复失地。待父皇的哀期已满,臣弟便离开京城,归返封地,筹措粮草军需,誓为皇兄的宏图霸业,添上一份助力。”
秦昊闻言,眉宇间闪过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决,缓声道:“风弟之心,朕感怀于心。然而,你的终身大事,非同小可,朕身为兄长不能轻易应允。此事尚需从长计议,待朕细细斟酌后再作定夺。”
秦风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得无奈颔,大殿之内,一时之间,只余下沉重的呼吸与静默的回响。
恰在此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凝重的氛围,小蝶领着阿月等数人自密道之中而出,宛如春风拂面,悄然步入大殿之中。
当她看到董思成的那一瞬间,眼神之中顿时流露出一丝惧怕之色,喏喏道:“老爷。”
秦昊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而面向董思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董爱卿,自今日起,小蝶便是朕的贴身之人。明日,你将董府中所有与她身世一样之人,一并送入宫中,朕会妥善安置。”
董思成闻言,心中虽有惊涛骇浪,面上却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恭敬,他微微欠身,恭敬道:“老臣谨遵陛下旨意。”
言罢,他缓缓闭上了眼,似是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又或许是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寻找着某种平衡与接受的理由。
秦昊对此,仅是淡然一笑,未曾过多深究董思成心中的波澜,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风老与高力士,轻声细语地询问起二人探索密道所得的详情。
风老与高力士,二人皆是严谨细致之人,事无巨细,将密道之行中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
“大梁宝藏”四字,如同晨钟暮鼓,骤然间敲响了董思成心中的波澜,他猛地睁开双眸,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惊讶也有思索。
随后他缓缓踱步至董媚儿身旁,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媚儿,这究竟是何缘故?你细细道来。”
董媚儿轻启朱唇,终是将秦昊探寻密道之事娓娓道来,言语间带着几分懊悔之色。
董思成闻言,神色微变,恍若大梦初醒,目光中闪过一丝责备,轻轻摇了摇头,对董媚儿投去一记略带责备的眼神,低语道:“你这丫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好好的一手牌,愣是被你打得稀巴烂。”
言罢,他缓缓踱步至秦昊身旁,语气中多了几分凝重与神秘,插话道:“陛下,关于大梁那传说中的宝藏,老臣心中藏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或许能为您的宏图大业添上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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