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见过炼器阁与药香谷的反应后,童泰等人也足可自我慰藉了。
姒明月、柳三青等人的殒灭一经确定,当事二宗便同时难,大兴问罪之师,下起寻常弟子上至长老宗主,兵对兵、将对将,各与周围的净妖人马吵得不可开交,有如泼妇骂街一般。
“落云子。此事你要给我两家一个交代。”
“传送阵怎可能失效?”
“失手?错杀?呵!……”
“易位而处尔等也这样想?”
“屁的刀剑无眼。他一上来就将矛头直指明月与柳娃娃,言其必死。此事有目共睹,非我妄说。”
“谁敢保证不是事前授意?”
“桃栢栢为何能活下来?……鬼晓得他俩背地里有甚龌龊。”
“务必交出宠渡此子,由我二宗共同裁决;否则,炼器阁决不介意在妖战之前,先与贵宗做上一场。”
“对。药香谷也是这个意思。”
“为柳师兄讨回公道!——”
“只可怜了明月师姐啊。”
局面愈演愈烈,吵闹声很快盖过了广场上的欢呼。双方剑拔弩张,互不相让,观战的高台成了火药桶,稍有一点火星就会炸开来。
台下众人这才后知后觉,不由为宠渡捏了一把汗:此事儿恐难善了。
死的毕竟是天骄。
陪葬的也是同辈里的佼佼者。
这些角色在自家宗门内都什么身份与地位?
下一代的中流砥柱!
最快成为强者乃至老怪的一小撮!
寄托着全宗的未来与希望!
养成这样的天骄级战力,耗费的资源与心血何其多!如今却被宠渡一把火烧得尸骨无存,往后拿什么与一家独大的净妖宗掰手腕?
换言之,宗门气运就此败了。
搁谁谁不急?
不过幸好还有老魔!
在精不在多,一人抵千军。若能将宠渡收为己用,别说天骄队伍死得其所,就算再折损几倍人马,似也……物所值?
难怪二宗得势不饶人。
涉事各方中,估计也就神泉宗能作壁上观了。
进,可煽风点火坐收渔利。
退,可居间调和暂止干戈。
沈道富没斟酌多久便看得通透,当然两不相帮,见机行事,暗想:“只要防着那娃娃不要被其中某一家掳了去即可。”
反观落云子,从始至终并无一言半语,只紧蹙眉头,将阴翳的目光在台下扫来扫去,一副找东找西的模样。
天骄尽灭,令他喜忧参半。
喜的是二宗气运式微。
忧的是,在符爆之前,落云子再次察觉到了某个气机。
早在宠渡对战鳄鱼头领时,这股外来的扰动便突兀地出现过——乍闪即逝,说起来也不陌生;这一回出现的时候同样短暂,却更为剧烈,也更隐蔽,显然是气机的主人有意藏锋。
因此落云子敢笃定,这气机就算不会惊动普罗道众,却难逃元婴老怪的感应。
偏偏方荣芝与回千朵故作不知,铁了心在门下之死这件事儿上死缠着不放,完全罔顾气机背后或有的隐患,只把落云子恼得咬牙切齿,“你俩就装糊涂吧。”
“还请道友给个说法。”
“好歹贵为一宗之主。”
“听说数月前山下有洞府现世,先取几样遗宝充作补偿,亦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