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就炼体,当然不馋它的肉身。”
“就不怕弄巧成拙?”
“破境?”老妖竟一副求之不得的神色,“小子毋需忧心,我自有办法降它。”
“前辈很自信。”
“彼此彼此。”
“唔……”连续指夹茶杯,轻轻地转来转去,暗里纳罕道:“老妖怪连尸体都势在必得,看来这位小师弟身上的秘密比预料的多呀。
“该怎么抢过来呢?
“以目前实力对上老妖,费尽手段也堪堪保命,自不能硬拼。
“要不……叫族里的那几个老家伙把横眉强行召回来得了?让他俩随便斗,本道子坐收渔利就好。”
且不言这壁厢一老一少各怀鬼胎,那壁厢虬髯客静候星火燎原;却说“宠渡”之死一经老妖确认,神照峰上随即沸反盈天,比年节时的庙会还热闹几分。
哪怕历来谨慎的穿山甲也松动心弦,而况别家?五大妖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猛地拔足上前,竟是争着抢着要砍“宠渡”脑袋。
峰顶妖众见状欢跃,摇旗的摇旗,舞械的舞械,莫不声嘶力竭地呐喊。
“大王威武!——”
“砍了那怪物。”
“吾族必胜。”
“人族当灭,我辈当兴。”
好像“宠渡”一死,可能左右决此番战走向乃至胜负的最大变数也随之被抹去了似的。
话说群妖正在兴头上,不防蹿出小妖往来穿梭,敲锣打鼓一路宣扬,“令到!——”“上头有命!”“各位兄弟姐妹听好喽!”云云,各处妖窝具体的说法不同,但要旨却只一个,且毫无差别。
——魔怪头落之际,举族进击之时!
想来也是。
一则砍头热闹。
一则“宠渡”不灭,两边打到一半又要找地方躲;加之此番伤重濒死,一旦教狼怪卷土重来,怕就不止狂风过境那么简单,届时能否活命就看祖坟冒没冒烟了。
许是因此,妖众情绪不似先前那般激昂;士气却暗中积酝,只强不弱,浑似喷涌前的火山岩浆,一旦爆开来势必惊天动地,其实更为可怖。
相比之下,人堆里则弥漫着一片愁云惨雾。
“结、结束了?”
“老魔就这么没啦?”
“我不信!”
“不是说遇强则强的嘛,他怎能就此轻易倒下?”
“战至当下岂是‘轻易’二字可表?”
“很了不起好吧。”
“老魔永远是老魔。”
“要是教五名妖王腾出手来,形势于我道门大为不利啊。”
“老魔历来就硬,会不会砍不——”
话音被忽然传来的闷响打断,两族人马循声抬头,正见以雕王为的五位灵妖忙着取“宠渡”项上狼头,吵吵嚷嚷兴味盎然,竟似比搜刮净妖宗的宝贝还好耍的样子。
铛!铛铛!此乃刀劈。
咄!咄!咄!这是斧斫。
呜呜!呜呜!接着拉大锯。
咔——咔咔!换成蟹钳夹了。
砰砰砰!直接将铁锤砸脑壳上。
……
怎奈使尽千般解数仍自收效甚微,仅在“宠渡”脖颈上留下一圈不规则的浅痕,——深不及半毫!妖王们面面相觑,从各自眼底察觉到一抹被刻意压制的惊骇。
硬!
太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