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罢所有人证词,又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签字画押,随即,展昭吩咐衙役放人,只是这些人已经全数被刑司记录,此案未查清之前,所有人等一律禁止离开平津,且要保证随传随到,否则一律视作本案同犯。
大堂已经掌灯,几十根烛火依旧难照亮刑司大堂。眼下,那些人都走,衙役也退下,只留下展昭和苏墨两人,苏墨有些话终于能说了。
“展护卫,为何要暂押初焰?你这么做可有深意?”苏墨问展昭。
“当然有深意。”展昭鼓着双眼,如今只剩下他和苏墨,他终于不用忍耐,由着心下情绪爆出来。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和苏先生说话。
“你可知道外面究竟是谁在做局害她?你可知道那莫离底细?刑司大牢绝不是个好地方,可是至少能保她安全。”苏墨终于知道展昭心中苦楚。
展昭说罢,背过身去。
“如此,只能委屈初焰了。”苏墨说道。
“日后我会好好补偿她。”展昭说道,他的声音变了,他不给苏墨看自己的脸。
“你也委屈了。”苏墨又说道。他为展昭心痛,明明他有那许多心意,可是还未来得及跟赵初焰说,就遇着了这事。
“不要再说这些。”展昭沉声说道,又说:“眼下,查清真相才是当务之急。”
“先唤杨捕头过来吧,还有那吴老四。”苏墨说道。
展昭点点头,应允了。
吕小霞被押入大牢,住了个单间,还在赵初焰对面。赵初焰也是单间,一进来便不吭不声,而她是想破口大骂,却不出声,因为那杨欣婷一出公堂便点了她哑穴,也不知道到底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吕小霞双手抓牢门,看着对面的赵初焰。赵初焰在铺草床,就是把垫草铺在犯人睡觉的石墩子上。毕竟这里是牢房,别指望有床有被褥。
草床未铺软,倒见两只大壳虫子从草间钻出,把赵初焰吓够呛,身体一缩,连连后退。随后,大虫子展翅飞,一个落赵初焰头上,另一个眼瞧着也要飞她身上。这可把赵初焰吓疯了。
吕小霞正看得得意:赵初焰尖叫,自己动手打掉虫子,又被追着躲在墙角,脱了鞋子拍打虫子。
两只虫子被她拍得粉碎,连个整形都拼凑不起来,反而她失声哭起来,哭得五官变形,身体佝偻。
牢头闻声,知这边出事,也不敢懈怠,带着两个手下牢卒急匆匆赶过来。
“出什么事了?”牢头问赵初焰,她看赵初焰周围无人,也未见她有任何伤损,只是掩面哭泣,泣不成声。
“有,有虫子。”赵初焰答道。
“虫子啊?”牢头强摁下心头怒火,没好气说道:“那可不多得是吗?这里是牢房,最不缺得就是虫子,还有老鼠,臭虫,虱子跳蚤,蟑螂什么的,要是每个犯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当差。我说展娘子你也不是外人,你心疼心疼我们能行不?”
赵初焰含紧眼泪,手掩口鼻,答道:“对不住了。”吕小霞在一旁看得清楚,她笑赵初焰,很看不上她的这副做派,如今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演戏强撑,维持最后的颜面。
“咱们走!”女牢头很是威风。
女牢头刚走,赵初焰像是没了骨头那样,身体坠下来,也不再掩口鼻而是掩着双眼。可是谁都能看出来她在哭,她鼻涕冒泡,全身都在抽抽却是不出一声。
吕小霞旁观这一幕,那赵初焰一直没有站起身。她心下也疑惑只是两只虫,至于这样吗?或者还是因为别事?那展昭居然关她下牢,还害她如此,看来他对她情义也不过如此。
赵初焰这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刑司,每个人都瞧着这事走向,只不过其中面目各不相同,有得人借机落井下石,有的人心急如焚,更多人则是淡定旁观。
仵作已经在验尸,那莫离死不瞑目,谁也无法合上她的双眼。
翠翠守在大堂外,急得一直哭,任周雀说破嘴皮子也不肯离去。
“不是说那个吕小霞已经招供了吗?为什么姑娘还要下牢?这摆明就是别人栽害姑娘吗?”翠翠那双眼睛肿的像桃,她的眼泪好像永远不会流干。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查案要是能这样直来直去便好了。”周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