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来看上帝。”
看见这一幕,群演、副导、化妆师、配角奔走相告。
风挺大的,好在赵传薪选择顺风飘。
下面,彼得·格雷宾仰着头,张大了嘴,见上方赵传薪扛着摄影机嘴巴一张一合。
直到赵传薪落地,彼得·格雷宾勒住缰绳,这才明白赵传薪为何嘴巴一张一合。
因为赵传薪在骂人:“你麻痹的谁让你仰头看?还有你那表情是怎么回事?”
彼得·格雷宾表情不是脱出牢笼的高兴,是震惊。
很难想象,一个刚逃狱的人骑马狂奔,却仰头望天满脸惊叹之色的内心活动是怎么样的。
彼得·格雷宾一改此前惫懒:“我,我,我再拍一遍。”
居然自告奋勇?
反而是赵传薪摆摆手:“算了,就这样吧。”
增加预算无所谓,这是独立电影,经费没上限,老赵再穷不差这仨瓜俩枣。
关键是时间紧迫。
这一天,赵传薪在冰天雪地居然拍了五十个多镜头。
其余人无比配合,尽管他们不知道剧本,甚至不明白自己演的是啥。
他们恭恭敬敬,顺从的像是绵羊。
夜晚,赵传薪回维和局衙门,现一群人跟着他。
如果说这世界有谁不怕尾行,那就是赵传薪了。
他回到高塔后,去了三层。
而这群人就到二层,在地板上跪一片,紧握双手进行祈祷。
赵传薪通过真视水晶提供视角看到这一幕,起身下去在门口走廊等待。
彼得·格雷宾从二楼办公大厅走出。
他看见赵传薪身体一颤。
赵传薪问他:“你们干啥呢?”
彼得·格雷宾老老实实道:“晚祷。”
“晚祷不去教堂,来维和局念什么经?”
“这里距离上帝更近。”
赵传薪:“……”
但到了第二天,这些信徒便没有那么狂热了。
或许经过一夜时间他们想通一件事:上帝大概率不会明目张胆大开杀戒。
但赵传薪会。
所以,赵传薪≠上帝。
到了第二天,参与拍摄的除了演员和工作人员外,还多出许多好奇心强烈的观众。
但赵传薪拍摄计划是星月制定,重效率。
并且赵传薪运用非线性方式叙述事件。
这导致无论演员、工作人员,又或者是观众,全然不明白赵传薪究竟要拍什么。
而此时电影制作更强调舞台戏剧特性,强调静态影像的画面。
赵传薪却完全颠覆传统。
可以质疑赵传薪导演能力,但不能质疑他的构图和审美。
就像敷香酒馆,在镜头外就一坐落荒野的平平无奇建筑,但加上边框,不懂摄影的白坂祈美见了,也只有赞叹一声:“美。”
今天拍摄的是一场流放犯之间的打斗戏。
彼得·格雷宾下盘不稳,挥舞拳头软弱无力,打斗时动作缓慢,而对手戏的龙套配合呆滞。
此时赵传薪倒是多了些宽宏,亲自上场示范:“看好,我两脚步子较窄,后脚跟进,顺势利用身体惯性转髋力,勾拳!”
砰。
沙袋被他一拳打的剧烈摇晃,观者惊心,闻者胆寒。
彼得·格雷宾挠头:“大人,我打不出这种力道。”
赵传薪来到龙套面前:“他打不出力道,那就全靠你衬托。你比他还重要。”
龙套听了暗喜:“大人,你怎么说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