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两日不停地在做梦,梦见你躲着我,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今夏,你想去哪呢?”
“我在等大人啊,”袁今夏抬起头仔细打量着陆绎,脸色有些暗黄,显然是终日不见阳光导致,一时难以压抑,眼中又含了泪,声音有些颤抖,“大人,您还好么?”
陆绎知晓袁今夏的担忧,笑道,“放心吧,无事,调养几日便好了,”说着手上稍稍用了些力道,“我盼着与你相见,日日苦练内功,自也抵消了许多不适,武功精进了不少,身体倒是更强健了,”
“我信大人!”
陆绎感觉到怀中的小人儿已不那么冰冷了,便说道,“天色晚了,你娘在家定是很担心你,我先送你回去,要不要我抱着你走?”
“我还有要紧事要跟大人说,”
“何事?”
“嗯~~~”袁今夏支吾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不晓得,这几年,我的追踪术又精进了不少,破获的案子又多又快,挣的银子也自然就多了,如今大人回来了,我们的日常开支不成问题,还能省下一些置办其它紧要的东西呢,”
陆绎明白小丫头是怕伤了他的自尊心,想必她并不知道自己已官复原职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知道陆家的财产已被尽数归还的事情,但听见她说“我们的日常开支”这样的话,又极为开心,“她竟然已当自己是一家人了,”便笑道,“怎么?你是要效仿汉武帝金屋藏娇么?”
袁今夏嘻嘻笑道,“大人若同意也无不可呀,”
陆绎伸手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也就你想得出,”随即正色道,“今夏,圣上已命我官复原职,家产也悉数归还了,”
袁今夏原本开心地笑容渐渐凝固了起来。
“今夏,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我替大人开心呀,”袁今夏嘴上说着,心却猛地一沉。
陆绎见袁今夏刚刚恢复了有些血色的脸又苍白起来,急忙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我好得很,”袁今夏强装笑脸,调侃道,“既是这样,大人以后再有用得着卑职的地方,是不是要给卑职多一倍的补助啊?”
“小财迷,多一倍哪里够?等你嫁过来,家里的银子都归你管,”
袁今夏心里又是一沉,愣了一下。
“我说过要娶你过门,今夏,你给我一些时日,待一切料理妥当,我便将此事提上日程,”
袁今夏只应了一个字,“好,”心里却已隐隐作痛起来。
陆绎正要继续说话,便听得有人喊了一声,“大人!”
“岑福,”
“大人,您回来了!”岑福激动地双眼含泪,手里还拿着几枝干的艾蒿。
陆绎见状,将大氅解下来给袁今夏披在身上,又细细系好了,柔声道,“一会儿先送你回家,我与岑福还有其它事要做,”
岑福上前,将艾蒿在陆绎通身上下扫了一遍,“大人,岑福寻遍了京城的药铺,才寻得这几支干的艾蒿,”
“岑福,你先去北镇抚司等我,”看着岑福惊愕的表情,陆绎已判断出,这几年岑福过得并不好,他甚至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伸手轻轻拍了拍岑福,并未作过多解释。
袁家小院门外。
“今夏,回去好好休息,等我!”
袁今夏眼中有很多不舍,心里却是痛得无以复加,“也许这是与大人最后一次见面了,”轻轻解下大氅,翘着脚给陆绎披上,细细地系好,轻声说道,“大人,万事要小心!”
陆绎点了点头,“你放心!”看着袁今夏走进小院,陆绎又停了片刻,方才离开。
袁今夏躲在门后,任由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许久,才猛地回身,打开门,已不见了陆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