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对劲儿呀,那群人怎么散了?刚才还又哭又嚎的?只留下一辆车,车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是死人,”
“啊?”袁今夏有些吃惊,“大人怎的判断出来的?”
“那人头颅下垂,地上还有血迹,”
“大人真是好眼力,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呢?谁敢到总督府来闹事?”
“走,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刚走到近前,便见总督府门内出来十几人,最前面一人脚步踉跄,脸上全是悲痛之色,嘴里喊着,“儿啊,我的儿啊……是为父害了你啊,”
半晌,哭声停下来,众人搀着那痛哭之人站起来,劝道,“老爷节哀啊!”
“将少爷带回家去,好好准备后事,”
“是,”众人答应着,有个管家模样的人看了看陆绎和袁今夏,和那位老爷耳语了几句。
那位老爷此时才注意到陆绎和袁今夏,上下打量了几回,抱了抱拳,说道,“原本是约陆大人前来一叙,未曾想家中突变故,小儿暴亡,改日再向陆大人登门陪罪,今日便恕本官失礼了,”
陆绎忙道,“好说,吴大人请节哀!”
吴守绪转身回了府,府门随即紧闭。
“大人,您以前见过这位吴大人?”
陆绎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我瞧着刚才他打量您的神色,似乎并不认识您,但随即他就称呼您陆大人,可见他之前对您一定有专门的了解,此人心机颇深,”
陆绎笑道,“他要想打听一个人,又有何难?何况对方的特点又那么明显,”
“大人,哪里明显?”
“传说京城锦衣卫陆家的公子,文武双全,品貌更是天下少有,”
袁今夏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大,大人,我没听错吧?您,这么……自恋?”
“我只是复述别人的话而已,”
“那些人还真是……”袁今夏说了半截话停住了。
“真是什么?”
“真是好眼光,”袁今夏伸出大拇指,“大人的相貌岂止是天下少有?是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陆绎挑了挑眉,“怎么?这容貌在你眼里也如此重要么?”
“当然,大人可能不知,我第一个学会的成语便是秀色可餐,那时看着陆十……”袁今夏突然意识到不对,慌忙捂住嘴,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陆绎眉头一紧,盯着袁今夏,“还说早已忘记他了?”
“是早就忘记了,那不过是个名字而已,况且提到那个名字,我心里想的可是……”袁今夏看向陆绎,声音突然低了八度,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三个字,“是大人,”
陆绎看着小丫头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算了,原谅你了,”
“我就知道大人有大量,肚里能行船,”
见陆绎神情愉悦,似乎极为受用,袁今夏心道,“大人最讨厌别人奉承,可每次我使用这招,大人都很开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陆绎见袁今夏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便说道,“想什么呢?说说正事吧,”
“大人,从刚刚吴守绪的反应来看,这死者就是他的养子无疑了,”
陆绎点了点头。
“可是大人,您说过,他的养子在毛海峰那里作人质,怎的毛海峰突然将他杀了呢?”
“我刚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许是一个警告或者威胁吧,”
“那就是说,严家和倭寇合谋,誓要将吴守绪逼进死胡同了?这手段不可谓不毒啊,”
“严世蕃在杭州做的事,吴守绪不会不知道,只不过以前是睁一只一眼闭一只眼罢了,严家料想廖文华定会求助吴守绪,故而对于严家而言,吴守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且又有可能掌握他们的把柄,与其到时候被动,不如现在直接撕破脸,”
“大人分析得有道理,对了,大人,刚刚那群人搬动尸体之时,我仔细观察过,那尸体还未完全僵冷,死亡时间应在一个时辰之内,”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血迹能延伸到此,想来关押和杀害他的地方应离此不远,”
“大人,这个就是卑职的长项了,”袁今夏从腰间摸出水晶圆片,弯着腰向前探查,还不忘回头冲陆绎摆了摆手,“大人只管跟着卑职就是,”
两人顺着车辙和血迹,一路追踪,到了一个小村子。
“大人,此时正值午时,家家不应该炊烟袅袅吗?可这村子有点怪啊,安静得出奇,”
陆绎向四周仔细观察着,见远远地有几户人家窗户上有人探头探脑,随即又快关了窗子,便回身拉住袁今夏的手,“跟住我,”
两人继续向村里走去,刚转过一个拐角,便听见有刀剑之声传来,紧接着“哗啦啦~”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将二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