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滨好歹是个刑警,是最不好杀的。劫车案和赵警官案生在同一个晚上,只相隔一两小时。也许本来的计划就是,叶轻完成劫车之后,用从龙氏集团那里申请下来的手枪,去杀赵滨——这可比让白金三这个跛子去勒死一个刑警成功率高得多。
但是,叶轻被杀了。在暗处观察以备不时之需的白金三现叶轻一直不来,才顶替他去勒死了赵警官。因为事先没有心理准备,而且赵警官本来就很警觉,所以白金三被抓破了脖子,在赵警官的尸体手中留下了至关重要的dna证据。
不过我这么猜,其实也没有什么证据啦。”
但蓝天画在此时想起来她和百诺沙曼在运动场旁边的破旧二层建筑的现:某一个开着的窗子,下面的灰尘像是被蹭掉的一样少。
她把这个现告诉了东方末:“也许,白金三当天就是站在那个窗子前面观察赵警官、等待叶轻,原本也打算让叶轻从那个窗子射击赵警官,所以才蹭掉了那里的灰尘。”
东方末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有这样的现,也算是证实了我的猜想吧。你小心脚下…”
顾勋看着东方末生怕蓝天画摔倒的模样,欣慰地笑了笑。
“但是,炸弹还是被他们偷走了。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干什么。”顾勋有点犯愁的模样:“如果他们用炸弹干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我可能会受到处罚,龙武族秘密也可能会被警方追查。”
终于爬到了山顶上。顾勋率先走到了那个向下爬的口,朝里面望去:
“哎呦,这个房间已经被烧的一团黑了…”
不过伸缩楼梯并没有烧坏。顾勋抓着楼梯向下爬,还不忘冲他们说:“喂,小子,你和你女朋友就不用下来啦!”
“那你快点,我好饿。”东方末这才感觉到,忙碌一番,真是饥肠辘辘:“炸弹的事以后再说——我们待会儿去吃顿火锅怎么样?全都是奖励我们解决了马国泰泄密的事情。”
顾勋大笑几声,很豪迈地说:“行!你小子,心大,不内耗——跟我一样——今天这顿火锅我请客!”
“好!”
蓝天画冲东方末吐吐舌头:“你跟顾勋师兄,真是伯牙遇到钟子期。”
东方末就笑笑,不说话。
顾勋在这烧的满地黑炭的屋子里巡视了一圈,没现什么特别的。电脑、摄像机都被烧坏了,其他东西更是连影儿都没有了。
“应该是没什么了…”顾勋念叨。但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师兄,里面都没东西了,快走吧!”东方末坐在上面的出口旁,不耐烦地催促他。蓝天画则是若无其事的去旁边看风景了。
“等等,等等…”顾勋停在原地,边听边寻思:“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就是‘滴、滴、滴…’这样的?”
“你再不走,我要强行把你扛上来咯?”东方末懒得等了,心想顾勋师兄有时候真墨迹。一边说着,他抓住伸缩楼梯向下爬…
顾勋在这一时刻恍然大悟,冲东方末大叫到:
“不好!臭小子,快走——”
东方末迟疑了一下,连忙往上爬。刚爬上去,下一秒,巨大的火光和声音直冲体肤——脚下的房间火光四射,爆炸声响彻山间!
爆炸引起的巨大冲击波将刚刚从那房间爬上来的东方末狠狠地推了出去,高温更是灼烧了他的后背,使他的身体连着在草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巨大的火光和黑烟如同忽然舒展的玫瑰和黑叶,在刹那间将这小小的天地一方变得仅有黑白,而顾勋的身体也被无情地吞入了黑白之中,刹那便消失不见…
蓝天画并没有看到爆炸的那一瞬间,但巨大的火光和爆炸声、山体的剧烈颤抖让她顿时跪在地上,膝盖下面的所有沙粒都如同掉在了声的音响上一般颤抖着。
蓝天画也在颤抖,胸膛重重地一起一伏,喘息声和心跳声都非常明显。汗珠从她额头流下滴到草地里。爆炸声传入她耳中的很长时间,她都感觉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整个大脑也“嗡”的一声,几乎宕机。
不知过了几秒、几十秒还是几分钟,她才颤抖着呼吸,哆哆嗦嗦地回头看过去——刚刚还有着人声嬉笑吵闹的山顶,如同火山喷结束,冒着滚滚黑烟,草地四处野火,东方末昏倒在了一旁,后背的衣服被猛然袭来的高温烧破,狼狈不堪。
“东…东方…”蓝天画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只能颤抖着爬过去,摸摸东方末的脖颈动脉,试探一下鼻息,确认他只是晕过去了。
而顾勋师兄…
她简直不敢想象地看向那个向下的洞口——那里已经被炸成一个大洞了,滚滚的黑烟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隐约能看见,洞里一切都变成了一片黑灰,包括顾勋师兄。
“顾勋师兄…唔…”蓝天画颤抖着抽泣起来,严重的耳鸣和不清醒的大脑让她甚至都意识不到洛小熠百诺还有许多其他人熙熙嚷嚷、嘈杂不堪地涌了上来。百诺从后面拖住她的身体,生怕她立刻晕过去。但是蓝天画迷糊的大脑根本听不见百诺说了些什么。
她只知道顾勋师兄死了——他死了——甚至连尸都没有,全部融入了黑尘之中…
啊,他几分钟前,还高兴地说要请他们吃火锅呢…
他几小时前,还说要和他们一起回龙武族,看看长老们呢…
百诺和小熠都在冲她喊,但她听不见。不是真实的听不见,而是脑袋蒙思考麻木导致的无法接收外界信息…她嘴里轻轻重复“顾勋师兄、顾勋师兄…”自己都不晓得到底有没有真的出声音。
洛小熠和百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怔在了原地,难以置信。
野火还在燃烧,未曾释放完的滚滚黑烟在不停的无休止地冲向天空,骤然逝去的生命被抹去了一切痕迹,却如银针刺穿每个人的心房,当痛苦的毒素沁入血液,逐渐泵直通体各处。一切喧嚣湮灭在如溺水般的悲伤里,久久难以散去,久久难以挣脱……
……
夜晚,暗淡的云遮住了本就不富裕的月光。总队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收拾资料,也准备下班了。顾队对着电脑忙碌了几乎一天。揉眼休息之际,徐若菲敲敲门,走进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