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吟雪一时还真的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原本准备说自己又没有碰过他,但是想到先前的事情,又有点儿说不出口。
楚珣看她说不出话,笑了声,继续道:“哦。的确有点区别。”
是吧。
闻吟雪也不知道他说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就只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楚珣道:“你甚至还不给银子。”
甚至。
还不给。
银子。
不是,这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吧。
就算是她有的时候感觉楚珣的姿色可以媲美花魁,但是她也没有真的要把他当成花魁来玩弄啊。
闻吟雪想到这里,想到他往日里就连就寝都是将自己的寝衣扣得严严实实的样子,理直气壮地回道:“你难道没看到人家其他人都是什么样子吗,就你这么守贞洁的样子,谁会把银子给你?”
楚珣点点头,“你不喜欢这样的?”
这和她喜不喜
欢有什么关系。
他们之前不是还在说和离的事情吗。
闻吟雪没应声。
楚珣淡淡接道:“行吧。那我下次改。”
“……”
不对。
非常不对。
闻吟雪凑得近了点儿,突然想通了什么,问楚珣道:“我发现,你现在经常碰到和离这个话题的时候,都会绕开这个话题。要不是我刚刚想明白了,恐怕又要被你绕进去了。”
她看向楚珣,此时营帐中毡布垂下,几乎昏暗的帐中只有一盏烛火,照亮她此时漆黑的瞳仁。
浓密纤长的眼睫也垂着,几乎根根分明。
像是发觉什么,此时探究地看向楚珣。
对视之际。
几乎像是某种博弈。
“楚珣。”闻吟雪轻声,“你避而不谈,不会是不想与我和离吧?”
此时营帐中静寂无声,厚重的毡子覆盖在营帐之上,几乎隔绝了周遭的一切声响。
往日里在上京能听见的风声,树叶婆娑之声都全然消融,此时,楚珣神色一如往常,却又好似听见了胸腔之中无可辩驳的嘈嘈切切。
清楚到无需怀疑。
他所做所想,其实早就已经很明晰了。
可是她实在是对此事知之甚少,还一直都没有洞察他的思绪。
楚珣自幼极少心有迟虑,可是对于此事,还是始终没有办法做到如以往一般胸有成竹。
但朝夕相处中,总难免会有破绽。
即便是闻吟雪再迟钝,也总会发觉不同以往的细枝末节。
风月事总归是难解。
少年时楚珣身边不乏有过为了风月事而辗转反侧的同龄人,有的是家中不允,有的是神女无意,是以那些郎君时而买醉,时而百般周全,只为意中人得以与自己长相守。
可是楚珣从来都没有感觉过这是什么滋味。
他少年锋芒过甚,目中无人,从未败绩,一直到弱冠都未曾娶妻,家中长辈每一位都为他的婚事操心,与其说他是不愿,不如说他是觉得麻烦。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时候。
可是此时此刻,闻吟雪也只是稍稍靠近,连笑都没有,淡淡的梨花香味萦绕上来,就足够让他心如擂鼓,溃不成军。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是覆水难收。
此时闻吟雪的问题,也实在棘手。
楚珣心思百转千回,启唇刚准备回答的时候,闻吟雪看着他,已经慢悠悠地接道:“其实你都不用回答,我呢,也已经知道了。”
楚珣半垂着眼睛看向她,“你知道什么?”
闻吟雪笃定道:“你就是怕到时候和离,满上京都会传威远侯府楚小侯爷惨遭抛弃的传闻,你觉得丢不起这个脸面,所以才想着逃避,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