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吟雪双臂搭在浴桶的边缘,还在想着今日的事情。
楚珣半靠在隔间外,双手环胸,听着里面的动静。
闻吟雪此次出行,身边没有侍女,难免不方便。更何况她还是半醉的状态,楚珣怕她有什么意外,所以守在外侧,有什么异常也可以随时查看。
水声淅淅沥沥,一直都未曾停过。
刚刚蔓延上来的热意原本已经消退,却又在这个时候顺着复返回来。
楚珣手指摩挲了一下,倏地听到闻吟雪在里面惊呼一声。
他抬眼,在隔间外看了看,确认没看到什么异常以后顿步,问她道:“怎么了?”
里面传来水波涌动声,闻吟雪的声音有点儿紧张,“我……”
楚珣手指抵在门口,听到她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说,咱们之间的事情都败露出去了,那我夫君家还能把他的遗产分给我吗?”
“……”
她想得还挺,周全。
楚珣站在门口,懒散回道:“我觉得,分是会分的。”
他接着道:“但是用来养男人不行。”
闻吟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有点儿感兴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她好像真的还挺好奇。
楚珣闷声低笑了声,“我猜的。”
好吧。
闻吟雪感觉他猜得不一定是准的,毕竟这个清倌很是温柔小意,还很乖巧,她早逝的那个夫君不仅小气,脾气也不好,说话更是让人恼火,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所以她也只是听听,并没有在意,用一旁的巾帕擦拭干净身体,穿上寝衣。
走出隔间的时候,闻吟雪与楚珣对视了一眼。
营帐
()比寻常时候他们在家中要暗上许多,周围都是牛皮制成的帘幔,厚厚得铺陈在木质的框架之上,遮天蔽日,连一丝一毫的光亮都没有。
只能依稀听见外面传来疏朗的蝉鸣。
除此以外,就只剩下一盏好似随时都会被吹灭的烛火了。
闻吟雪感觉面前的清倌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
但是具体哪里不太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静寂之中,她指着屋中仅剩下的一张床问道:“你家中,只有这一张床?”
楚珣嗯了声。
这不太好吧。
可是自己毕竟是在别人家中,好像让他睡地上也不太好。
闻吟雪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老练地问道:“但是,你鸨母知道你还做这样的营生吗?”
楚珣点了点头,“她知道的。”
这,这都知道吗。
他这样的应该肯定是头牌了吧,随随便便就能这样了吗。
不是说这样的都会看管得很严吗。
闻吟雪看向他,又试探着问道:“那这个的……银子,我也给过了吗?”
“啊。”楚珣回道,“应该是没有的。”
没有。
没有就好。
她好像也只是想让人陪陪,根本没有想到要做这样的事情。
闻吟雪听到这里,安心地点点头。
今日劳累了一天,她刚刚沐浴完,早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准备上床歇息的时候,就听到楚珣慢悠悠传来的声音。
“但是我挺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