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片刻,随后听到so32说:“是的,但这样……终归受制于人,我想她必然会防着你,甚至可能避免让你接触到营养液的原液。”
“是的。”释千说,“但这是我接下来想说的‘前提’。”
没等so32做出回应,她紧接着解释道:“掌控着B液的江柳虽然看起来不可控,但她有野心和欲望,因此她挟营养液令‘双月’,也就是另一个身份的我。她很聪明,猜到我既然要求她做这件事,必然会来验收成果。而你也的确帮我去寻找营养液的配方,并且遇到了她。”
“但是。”释千话锋一转,“江柳所做的一切都基于“猜测”,而非确切的事实。‘双月=释千’是猜测,‘释千能通过过去改变未来’也是猜测。后者她有一定可能性做出确认,但前者目前肯定是猜测。”
就算猜测成立的可能性是99%,只要没被印证、只要那1%存在,猜测就随时可能被推翻。
“简单来说,当我在在a世界线锚点,也就是‘过去’时,她们这群知情人士通过看直播、
或者看论坛,会因为知道‘确实生过的事情’和‘游戏里生的事情’有冲突,进而推断出‘双月=释千’以及‘释千能通过过去改变未来’这两条猜测。”
“但当我登出游戏,从a世界线锚点跳跃至B世界线锚点,也就是‘现在’的那一瞬间,除了我本身主动并亲自参与过的世界线以外,a的衍生结果就会瞬间修正至B,包括她们看直播时的所思所想、得出的确切结论。”
躯体跟不上意识,释千的思考微微放缓整理思路,so32说:“我或许明白了……也就是说,她们的‘猜测’能得到印证的时间,仅限于你登入游戏与登出游戏的时间区间内,一旦你离开游戏,所有矛盾的证据都会被合理化。不论你游戏里拥有什么和现实割裂的身份,都会完美融入。”
双方之间交流有延迟,so32也没等她回应,而是继续做出猜测:“所以你在游戏里并没有帮助江柳,嗯……你应该是做出了某个行为,但是并未利好她。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我记忆里她说的话,和她第一次同我说的话有所不同。”
“是这样。”释千应道,“她想要掌控舟火通明,但我绕开她亲自干涉了舟火通明的展。舟火通明的结局生了改变,但结果却并不符合她的心意。”
so32:“所以对江柳来说,她其实并不清楚‘你’是否接收到了她传达的信号。这一点我理解了,但抱……但我仍旧不太明白为什么会产生变数?”
释千操纵着躯体动了动麻木的手指,护工仍然没有前来。
她对so32笃定地说:“不,在她的眼里。她会觉得我根本没有收到信号,而不是‘不清楚’。”
江柳的确无法“共享”计划成功的记忆,但她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失败的状态。
“有一个‘如何证明时空穿越于未来存在’的议题,我记得其中提出的一个方法,虽然很不严谨、但很有趣。”释千补充说,“就是在写下一个字条,字条内容就是让自己的后人穿越时空来寻找当下的自己,并且将字条放入一个绝不会被损坏的保险箱中。假如时空穿越存在,那么在合上保险箱的瞬间,后人就会出现在面前。”
虽然这个设定过分理想化,比如他无法保证自己有后人、无法保证后人会传递保险箱、也无法保证保险箱真的绝不会被损坏,但这一理论却能应用于现在的情况。
so32理解了:“江柳合上了‘保险箱’,但‘后人’却并没有出现,尽管任何计划都充斥变数,但她也会质疑‘时空穿越’是否真正存在。”
“嗯。”释千说,“甚至,‘释千’已经被毒素干涉到如此境地了,‘后人’却依旧没有出现。那么现在就可以引出我刚才提到的——和时虞相关的第一条了。”
她继续说:“x,也就是时虞,即将带着‘编号4ooo’离开研究中心。根据我第一点的推测,她必定会对营养液出手。而上次关鸦素告诉我,‘x’对和‘编号4ooo’相关的项目具有绝对的话语权,江柳很有可能会被要求交出配方或者更
改供给方式。而不论哪一种可能性,她都将失去和‘双月’交涉的筹码。()”
g????魢?虎n??题?&1dquo;32?艙鱧恏?彬??卟楒奏葶??認敧認??恏彎????婩????葶????&1squo;??’??げ?恏?????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答案显而易见。
“所以,我根本不需要着急。”释千轻笑一声,“你也不用太紧张,没事的话随便看看就好,以安全为先,江柳做事难以捉摸,如果你被她现的话,我担心你的本体会被她摸到,会很危险。”
“好,知道了。”so32回应,语气很是沉静。
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五六分钟,赶来的并不是被释初取代的容灵,而是一个负责值班的研究员,并做出一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解释。
释千现在的“延迟状态”大概是在4-5秒,面对值班研究员,她又刻意拉长了响应时间,足足等了十余秒才给出回应,慢吞吞的,整个人看起来无力又倦怠。
“上一次您受到袭击,是我们的失职。”值班研究员一边推着她前往休息室,一边解释道,“主管对这件事非常重视,调动全员连夜彻查,顺着王翁得这条线向下追溯,已查获相关组织成员63人。”
抵达休息室,值班研究员等了几秒,见释千没有接话,又补充说:“主管说,这63人的命运应该由您来做决定。这是她表达的歉意与诚心。”
室内一片诡异的安静。
值班研究员干站在她的面前,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局促,直到半分钟后,他声音有些干涩地继续说:“嗯……事实上,王翁得所代表的并不是黎光,不是研究中心的资助者,而是一个类似于邪教的……”
他话还没说完,释千终于迟钝地开口了。
声音虽然小到完全压不过研究员解释的声音,但仍然轻松打断了他的言:“嗯,让我去当这个恶人,让他们的余党更恨我吗?”
“主管不是这个意思。”值班研究员连忙解释道,“她是觉得……”
他的话依旧没能说完整,释千紧接着又说:“她是觉得我对待一个想杀我的组织,会慈悲为怀地放他们一条生路?还是邀请他们来研究中心参观?或者和他们促膝长谈消弭误会?”
值班研究员哑然。
释千缓慢地伸手指了指平板终端,在做动作的时候,她并没有说话,就像身体与大脑已经无法同时运转两条命令似的。
值班研究员则如同获救似的将平板递给释千。
释千手里拿着平板,以一个近乎呆的姿态安静了半分钟后才再次开口:“如果要谈歉意,难道不是她直接用‘结果’来取悦我更有诚意吗?”
双击平板,屏幕亮起。
“由您选……”
释千又一次开口,语很慢、但字句清晰:“你们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不管那个杀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们故意的,都是你们的失职。我想如果你们真的诚心,要做的应该是重新获取我的
()信任,而不是用处置几十个人的权力来糊弄我,这不是权力、这是责任转移。而如果你们甚至不知道我期待什么结果,那我认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