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o9章
殷鸿盛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带着几分凝重与期待,仿佛想要从每个人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线索或决心。他沉声问道:“大家怎么看这事儿?”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方大洪闻言,眉头一挑,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连忙接过话茬,声音浑厚有力:“我觉得没问题,只要咱们的力量像枝叶一样广泛分布,汉人的传统和道路就能传承下去,生生不息。无论风雨如何变换,我们的根始终扎在这片土地上,我们的精神将永载史册。”
马兴却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的神情,反驳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聚在一起就是一把火,能烧得旺;但要是散开了,就像一盘散沙,啥都干不成。团结起来,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成大事,散了啥都做不了!我们需要的是凝聚力,是共同的目标和信念。”
蔡德忠快步走到马兴旁边,一只手轻轻搂着他的肩膀,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缓缓问道:“你说,要是朝廷决定反攻辽东,咱们是在军中直接效力重要,还是做内应更重要?”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和考量。
马兴被蔡德忠这么一问,不由得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这……”他明显被难住了,心中一时之间难以抉择,两种方案各有利弊,让他犹豫不决。
其实啊,内应的作用那可是大大的!蔡德忠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说:“所以啊,咱们不能急着反,得看情况。有时候,隐藏于暗处,关键时刻给与致命一击,比正面冲锋更加重要。”
马兴闻言,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说:“等等,蔡兄你别太自信了。辽东那是建奴的地盘,跟中原可不一样,咱们想悄悄进去难如登天,必须有周密的计划。”
这时,胡德帝这个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嬉皮笑脸,一脸的天真烂漫,却又不失机智,他说:“马大哥别担心,我有办法!建奴不是又入关了吗?咱们可以扮成老百姓,等他们来抢东西的时候混进去,这样不就轻而易举了吗?”
“到了辽东,咱们得小心行事,想办法成为他们的包衣奴才,这样就能接近他们的核心秘密,还能过得安稳点。等朝廷大军反攻的时候,马大哥你一声令下,城里的汉民们都会响应,收复辽东就有希望了!”胡德帝的话语中充满了童真与智慧,让众人不由得刮目相看。
马兴被这个小鬼头的主意惊到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红晕:“这……这主意,好像不错啊。”他心中暗自惊叹,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有如此见识。
“行了行了,别光想不做!现在最要紧的是打败李自成!”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几人的讨论,带着几分急切和不耐。
一群人趁着夜色边走边讨论,不知不觉就快到大名府了。夜色渐淡,天边开始泛白,第一缕阳光透过薄雾,温柔地照了下来,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离城还有五里地呢,就看到连绵不绝的军营帐篷,宛如一片浩瀚的海洋,无边无际,透露出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帐篷间,士兵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军营里的士兵和百姓听到号角声都起床了,开始换衣服、做早饭。炊烟袅袅升起,与晨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宁静而又生动的画面。然而,这份宁静只是暂时的,战争的阴影始终笼罩在这片土地上。
吃过早饭,大顺军的文臣武将都聚在中军帐里开会,气氛凝重而紧张。李自成坐在中间,看着手下的将领们一个个都显得很疲惫,眼神中透露出焦虑与疲惫,他心里暗暗叹气,这场围城之战,不仅消耗敌人的耐心,也在消耗着自己的力量。
这围城之战啊,既是一场意志的较量,也是一场资源的比拼。要是久攻不下,那些投降过来的明军士兵可能会因为缺粮而逃跑或者又跑回明朝那边去,到时候,局势将更加复杂。
更糟糕的是,军饷问题也越来越严重,官员们的俸禄都快不出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李自成心中暗自焦急,眉头紧锁,思索着破解之法。
“臣等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景常浩看到大家都到齐了,便带着大家行礼,声音洪亮,充满了敬意。
礼毕之后,大家站好,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李自成,等待着他的指示。
景常浩开始汇报情况:“现在正是夏收的时候,粮食筹备得很顺利。按照我们现在的兵力和消耗度来看,应该能支撑三个月没问题。”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庆幸和自信。
李自成点点头,眉头略微舒展了一些:“那湖广的商贾们联系得怎么样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期待。
“回皇上话,联系得很顺畅。第一批粳米已经运到郑州了,可以沿着黄河逆流而上运到关中地区去;也可以从北边运到这里来。”景常浩的话语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别运到这里来了!运到关中去!那边缺粮!”李自成急忙吩咐道,他的心中始终牵挂着关中的局势,那里的百姓和军队同样需要粮食的支援。
“臣记下了。”景常浩应了一声,接着又说:“有逃民说建奴从墙子岭入关后一直往南打到了沧州。山东的老百姓都怕得要命纷纷往西南方向逃难去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和无奈。
“建奴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吗?”桑东序问道,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疑惑。
景常浩轻笑了一声说:“林小风那个家伙可想不到这么远。”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和嘲讽,显然对建奴的将领并不看在眼里。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然而,在这笑声之中,却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无奈。
笑过之后,李自成严肃地说:“收留流民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仔细甄别,防止明军混进来。”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和谨慎。
“皇上放心,这事儿芳亮会负责的。他会让流民先在他的营地里待上半个月,没问题的再分配到各个军营去。”景常浩解释道,他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和从容。
听到骆文彬负责这件事儿,李自成心里有点不踏实。想当年围攻京师的时候,就是他先搞乱的,先是粮草被毁,后来又攻城不利。如果那时候粮草没丢,京师可能就已经是他们的了。但是人生没有如果啊!他心中暗自感叹,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遗憾。
“芳亮啊,你现在招募了多少新兵了?”李自成亲自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和期待。
骆文彬回答道:“从围城开始到现在,我已经招募了七千九百四十四名新兵,派了五千三百多人到各个军营去了,还剩下两千多人正在考察中。”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人数有点少啊。”李自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以前都是一呼百应的,现在不一样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和无奈,显然对当前的局势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皇上,这事儿不能怪我啊。”骆文彬辩解道,“明军也在募兵呢,他们给的月饷是一两半银子。而我们除了老营的士兵外,其他的士兵包括那些投降过来的明军士兵,给的月饷才七钱九分,这么点钱,他们能不跑就不错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抱怨,显然对当前的困境感到十分不满。
南宫尚朴在一旁眨了眨眼,插嘴说:“几钱银子就嫌低了?这都多少年没涨过了!别乱说了,我们大顺军可是仁义之师,怎么能用银子来衡量呢?”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满,显然对骆文彬的抱怨并不认同。
“募兵难是事实,咱们得自己反省反省!”骆文彬没理南宫尚朴的阴阳怪气,直接对李自成深施一礼说,“皇上,建奴入关,逃民肯定很多,我会想办法收容他们来补充兵源的。”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和决心,显然已经做好了应对困难的准备。
“好,我知道了。”李自成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李岩,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李先生,以建奴的行军度来看,如果他们不变道的话,几天之内就能到达德州,距离大名府不到四百里了。”
“我虽然没有主动与他们交战的打算,但是两军相近,也不得不防啊!”李自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忧虑和无奈,显然对当前的局势感到十分棘手。
“那我们应该如何部署军队呢?”李自成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期待,显然希望从李岩那里得到一些有价值的建议。
李岩沉思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他缓缓说道:“我觉得陛下现在不该把心思放在防备建奴上,而是要提防黄得功的动向。”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话怎么说?”李自成一听,立刻打起了精神,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仿佛一个即将揭开谜底的探险者。
李岩的思绪飘回了攻打北京之前的日子,那时的他们,对建奴充满了轻蔑,就像看待挖人参的奴仆一样,觉得他们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们以为明朝在辽东屡战屡败,是因为士兵不勇敢,其实是皇帝昏庸、官员腐败的缘故。但亲眼看到关宁军的精锐后,他才意识到,建奴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不能轻易和他们硬碰硬。
他解释道:“前阵子多尔衮在温榆河吃了败仗逃走了,以他的谨慎,肯定会和多铎商量好下一步再行动。多铎这次入关,主要是冲着多尔衮去的,不是我们。”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多尔衮和多铎的了解与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