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凤急忙起身,先接过亲兵递来的热粥,那粥的温度透过碗壁传递到他的掌心,仿佛一股暖流涌入心田。他拿起千里眼望向城外,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坚定与冷静。
城东、城南,建奴的大军正在集结。一部分骑兵隐藏在远处,警戒着其他方向;另一部分则拿着掘土的工具,下马开始掘土。他们的动作迅而有力,仿佛一群勤劳的蚂蚁在建造自己的巢穴。
“阎大人,昨夜的羊腿我已经再热了一下,您尝尝!”丁义穿着戎装站在一旁,劝着祝凤。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也有几分对战友的深情。
祝凤摇了摇头,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城外的建奴布阵,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收入眼底。“建奴在干什么?”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凝重,也有几分对战场形势的敏锐洞察。
丁义啃了一口羊腿,把它放在城墙的垛口旁,拿起千里眼向外望去。“他们在掘壕沟。”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也有几分对战事的紧张。
“壕沟?”祝凤的眉头微微一皱,仿佛对这个词语有着特殊的敏感。
“是的,”祝凤点了点头,“在大凌河、松锦之战中,建奴就是用这种方法围点打援,击溃了我军十多万精锐,迫使洪承畴、祖大寿投降。”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仿佛那段历史依然历历在目。
在松锦之战中,建奴掘了数十里的壕沟,深八尺,上宽一丈二,下窄得仅能容下脚趾,马不能渡过,人也不能攀登,掉下去的人没有地方着脚,无法起身。那是一道死亡的屏障,将明军与胜利隔绝开来。
有了这道壕沟作为屏障,建奴只需要少量部队守卫,防止被围困的敌人突袭,然后就可以调集大军前往前线,与明军的支援部队厮杀。他们用这种围点打援的战术,击溃了明军九边的精锐部队,从此大明在辽东的城池尽失,只剩下宁远一座孤城。
“啊?”丁义感到一阵凉意,仿佛那股历史的寒意穿透了时间的壁垒,直刺他的心底。“这……建奴想要重演松锦之战吗?”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也有几分对未知的恐惧。
“不!”祝凤喝了一口热粥,那粥的温度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松锦之战历时两年,建奴这次入关,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耐心。”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也有几分对战场形势的深刻理解。
“他们这样做,一是为了震慑我军,二是……”祝凤又喝了一口粥,缓缓说道“兵法云,兵者,诡道也!建奴想要用这个计谋迷惑我们。”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经看透了建奴的阴谋。
“呃……我还是没懂他们的意图!”丁义挠了挠头,伸手去拿羊腿时,现已经不见了。他愣了一下,随即现城上的
建奴攻城的方法,总共有三种登城、凿墙、堆土。在这三种方法中,登城无疑是最为常用的。士兵们如同敏捷的鱼儿,借着云梯的掩护,迅抵达城墙之下,一个接一个地往上冲,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闪烁,如同一条条不屈的游龙,冒着生命危险攀登着那高耸入云的城墙。
至于凿墙,这方法和李自成所采取的颇为相似,都是意图让坚固的城墙在重击之下崩塌,从而为大军打开一个缺口,趁机冲入城内,夺取胜利。这种方法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毅力,因为城墙的坚固往往乎想象,但建奴士兵们却从不缺乏这样的决心。
堆土攻城,则是一种更为原始却同样有效的方法。它主要用于攻打那些小城,而且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城墙边没有木头,无法就地取材制作攻城工具;二是城墙必须是由石头砌成的,坚硬无比,无法轻易凿穿。堆土攻城需要士兵们一袋一袋地扛土,他们冒着城头上射下来的炮火和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用人海战术,将一袋袋的土堆成山。或者直接在地上挖土,让这座土山和城墙一样高,这样人马就能如同洪水般越过城墙,涌入城内。然而,这个方法的损失往往极大,因此建奴在得到火炮之后,就很少再使用这种牺牲巨大的方法了。
此时,多铎骑在战马上,犹如一尊战神,号角兵和号炮兵侍立在他的两旁。东南风一吹,旌旗便猎猎作响,如同战神的披风。多铎拿起千里眼,仔细地观察着宣府镇的城墙,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最终找到了祝凤。阎字大旗在风中飘扬,旗下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面容消瘦,文质彬彬,浑身上下散着一种书生的气息,与周围的武将形成鲜明的对比。
多铎收起千里眼,对身旁的豪格说“那个人就是祝凤。”豪格也拿起千里眼看了看,冷笑一声说“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年轻,林小风怎么敢把宣府镇交给他?”多铎瞥了豪格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轻敌可是兵家的大忌!昨天晚上图赖、鳌拜就是因为轻敌,才白白丢了六十多条性命。”豪格想反驳,却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接受多铎的教训。
多铎虽然只有二十二岁,但已经被封为豫亲王了。这不仅因为他是皇太极的弟弟,还因为他战功赫赫,乾隆皇帝都夸他是“开国诸王战功之最”。豫亲王的爵位是可以世袭的,清初八大铁帽子王之一,这份荣耀和地位,是多铎用无数的战功和汗水换来的。
此时,多铎高声命令“传令下去,城东的军队假装攻击,主力要攻打宣府镇的南城墙。两刻钟后,中军的号炮一响,就一起攻城!第一个登上城墙的人,我赐给他世职,还赏他银千两!”所谓先登者,就是攻城时第一个登上城墙的人。他们都不怕死,身上穿着两层甚至三层的甲胄,在八旗军中被称为死士,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为大军打开一个缺口。
“是!”传令官骑着马飞快地传令去了。两刻钟后,多铎得到传令官的回报,他立刻高声命令“起兵攻城!”呜!轰!号角和号炮相继响起,八旗兵阵缓缓地向宣府镇的城墙推进,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胜利的路上。
冲在最前面的是壕桥梯队。这座巨型浮桥需要几十个人一起推才能动,它就像一座移动的桥梁,将士兵们安全地送到城墙之下。壕桥的两侧各有一块巨大的木制盾牌,盾牌上裹了四五层牛皮,外面还缠了湿棉被,滴水不止。这几百个八旗兵身披两层甚至多层的甲胄,躲在盾牌后面推着壕桥前进,他们的身影在盾牌下显得如此坚韧不拔。
壕桥旁边是云梯梯队,后面也跟着几百个八旗兵,他们手里拿着各种武器和防具,准备在云梯的掩护下攀登城墙。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光芒。
在祝凤的注视下,被旌旗遮住的第四梯队终于开始行动了。祝凤手里拿着千里眼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静和睿智。旌旗一晃,先出现的是马车和牛车,上面盖着红布,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因为车上的东西重量不一样,有的只需要一头牛就能拉动,有的则因为太重了,需要五六头牛一起拉才能动。这些车辆无疑是建奴的秘密武器,他们的出现让祝凤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安。
在八旗兵的指挥下,这些车辆一分为二,一部分向城东去,一部分向城南去,远远地跟在云梯后面。它们的出现无疑给宣府镇的防守带来了新的挑战。
此时,五军营的李副将刚刚醒来,他端着一碗粥走到祝凤身边说“阎巡抚,你守城南还是城东?”林小风担心祝凤一个人守不住城,所以派五军营的李副将来听命。祝凤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着远方那即将展开的战场,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李副将先观察一下情况。”祝凤沉稳地说。李副将拿起千里眼望了一会儿远方,然后问“阎巡抚,你觉得这些车上装的是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和紧张。
“火炮!”祝凤脱口而出,“你看到那些需要五六头牛拉的车了吗?那一定是红夷大炮。”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是。”李副将一脸茫然,“既然是火炮,建奴为什么要用布遮住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他说的是心里话,对于建奴的这种行为感到十分不解。
祝凤微微一笑,解释道“建奴的装备都是从明军那里来的,而明军的装备种类他都了如指掌。能攻城杀敌的器械,除了火炮就是投石机了。但是投石机又笨重又高大,长途运输不方便,而且就地取材也常常遇到材料不足的问题。更糟糕的是,投石机的射程太短了,在火炮面前就是个活靶子。所以到了林小风的时候,除了少数城池还配着投石机防守外,大多数城池都靠火炮来防守了。建奴用布遮住火炮,无疑是为了掩盖他们的真实意图,让我们无法准确判断他们的火力配置。”
李副将听了祝凤的解释,恍然大悟。他指着正在移动的马车和牛车问“阎巡抚,我们按每车一门火炮来算,你数一数有多少门火炮?”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祝凤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睿智和冷静。他指着远处的车辆说“李副将,你数一数那些用四头牛拉的车上有多少门红夷大炮?”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副将以最快的度数完之后一脸震惊地说“至少有三十门。”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于建奴的火炮数量感到十分震惊。
与李副将的震惊不同,祝凤却一脸平静地说“我朝十四年松山之战时,这场大战对我军和建奴来说都是关键之战。当时建奴一次性投入了三十门红夷大炮。”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历史的沉重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李副将心中一动急忙说“也就是说截止到我朝十四年时,建奴能动用的红夷大炮只有三四十门?”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仿佛想要从祝凤的话中找到一丝胜利的曙光。
“嗯,我是这么认为的。”祝凤点了点头接着又说“建奴虽然也会制造红夷大炮但数量不会太多。而且如果我是多尔衮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带这么多红夷大炮入关因为它们太笨重了完全没有机动性可言。”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战略家的睿智和冷静,仿佛已经看到了战场的未来。
“最关键的是”祝凤指着远处的牛车说“两队牛车虽然都走得比较慢但是向东走的牛车看起来要轻松许多而向南走的牛车则看起来颇为吃力。”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建奴的主攻方向。
“我知道了!”李副将拿起千里眼目光凶狠地说“建奴这次的主攻方向是南城!”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战士的豪情和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与建奴决一死战的准备。
祝凤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李副将守东城墙了我来守南城墙。”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已经将整个战场的局势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不等李副将答应祝凤又吩咐说“丁义你带上你的鲁密铳兵跟我来!张峰你赶快把城东一半的火炮运到城南去。”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急促和紧张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他的心中充满了决心和信念他相信只要他们坚守城墙就一定能够抵挡住建奴的进攻守护住这座城池和城中的百姓。
在宣府镇南城的巍峨城墙上,祝凤英姿飒爽,身形挺拔如松,左手紧握弓柄,右手则稳稳地搭着一支锋利的箭矢,犹如一尊不可动摇的战神雕像。他面对着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建奴大军,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坚毅与决心。阳光照在他坚毅的面庞上,映出一抹不屈的光芒。
他高声呼喊,声音穿透云霄,回荡在城墙之上“各位兄弟,我们生在这乱世之中,理应以国家为重,以人民为念。建奴入侵,他们掳掠我们的百姓,抢夺我们的钱粮,杀害我们的亲朋。我们的家园正遭受蹂躏,我们的亲人正饱受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