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房遗直眉头微皱,稍作迟疑后开口道:“自然。。。。。。不然。。。。。。”然而,话刚说到一半,他却突然顿住,像是被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里一般,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千辆马车可不是个小数目,除了军中那种大规模的运输需求外,其他地方几乎不可能拥有如此众多的马车。
正当房遗直为此事感到无比纠结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其身后紧跟着长长的一队马车,粗略一数,竟足有一千之多!
那队马车整齐划一地行进着,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远远望去,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声势极为浩大。
单从这气势上来看,此人可谓是将排场拿捏得死死的。
待到那人临近,众人才看清来者是谁。原来,这位威风凛凛的人物并非他人,正是张阿难将军。
只见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房遗直面前,朗声道:“房大郎,陛下深知你的难处,特命本将给你送来了一千辆马车。”
听到这话,房遗直心中大喜,连忙拱手道谢:“谢过张中官……”
然而,话音未落,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众人皆是一惊。再看那张阿难,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手中原本握着的一支毛笔竟然硬生生被他折成了两段。
显然,房遗直刚才对他的称呼让他大为恼火。要知道,“张中官”这个称呼听起来与“张阉人”无异,对于身为武将的张阿难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房大郎,你很好……”张阿难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然后狠狠地瞪了房遗直一眼,转身便拂袖而去。
仅仅这一句话,就让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在场众人无不噤若寒蝉。看来,这房遗直无意间的一句称呼,算是彻底把这天儿给聊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能够用这样一句话就把场面搞得如此尴尬,这房遗直倒也称得上是个相当牛逼的人物啊!
程处亮和尉迟宝琪面面相觑,两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心里暗自嘀咕着:这次出门怕是凶多吉少,不知道能不能够安然无恙地归来。
只见程处亮硬着头皮走上前,压低声音对张阿难道:“张将军莫要怪罪,我这房大哥向来如此,他可是正宗的房家人呐,您也清楚房家人那性子,向来都是直言快语、有啥说啥。。。。。。”
说着,程处亮不动声色地往张阿难手里塞了一块碎银子。
张阿难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点了点头,心想这程处亮倒是挺会来事儿。然而,当听到程处亮说房家人直的时候,他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哼,真是大言不惭!就连你老爹程咬金那个混世魔王都不敢轻易说房家人直。
这时,程处亮接着说道:“可不是嘛,如果不是为人耿直,谁会心甘情愿地掏出整整三十万贯去救济那些贫苦百姓呢?”
这番话一出口,张阿难顿时愣住了,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仔细想想,从这个角度来看,房家人确实称得上耿直。
“哈哈,程二郎也是个性情中人呐。”
程处亮见张阿难无话可说,便得意地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
尉迟宝琪见状,也赶忙凑上前去,满脸堆笑地将一块沉甸甸的银饼子递到了张阿难手中,陪着笑脸道:“张将军,日后还望您能多多关照一二。”
“好说……”
房遗直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一笑。他心想,这两个人倒也不算是愚蠢至极之辈,如此一来,日后自己倒是能够稍稍轻松一些了。
毕竟,他们知晓去巴结那张阿难,此人可是当今圣上身旁的大红人啊。只要能将信息如实传递给圣上,那便足以让他们从中获取到不少好处。
此时,房家正忙忙碌碌地往一辆辆马车上装载着财物,而周围围观的百姓们则个个瞠目结舌,脸上尽是震惊之色。
整整一千辆马车装得满满当当全都是钱财,这房家究竟是何其富有啊!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酸溜溜地说道:“瞧瞧人家房家,果真是有钱呐!我看这些财富恐怕能堆满好几处大院子呢!”
言语之间,满是羡慕与嫉妒之情。紧接着,又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嘛!真是令人艳羡不已,没想到房家竟拥有这般巨额的财富。”
要知道,这足足三十万贯的钱财,即便是在整个大唐,那也绝对称得上是顶级的豪门望族才有的财力。
就连那些传承已久的世家大族,都没几家能够轻易拿出如此庞大数目的财富来。即便是声名远扬、地位尊崇的五姓七望家族,面对这笔巨资时,怕也要仔细斟酌一番才行。
这时,忽然有人好奇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房家行事向来如何?听你方才所言,似乎颇有特点。”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刚刚说话之人,等待着他给出答案。
“房家人做事大气,之前房驸马就拿出钱来救治天花,之后也出钱修建学院,现在拿钱出来救济灾民。”
“就是,房家人就是大气。”
……
此刻,远在太原的王家同样获知了这一消息,王翀听闻之后,面庞之上难以抑制地浮现出些许激动之色。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苦苦等待着一个绝佳的契机,而如今,这个机会似乎终于降临了。
房遗直即将启程奔赴南方去执行赈灾之重任,此消息对于他们王家而言,无疑是一则天大的喜讯。
众所周知,赈灾最为关键的要素便是粮食。此次房遗直携款南下,其目的必然也是为了购置大量的粮食以救济灾民。
然而,粮食这东西,他们王家有的是,此时此刻,不正好是个与房家化干戈为玉帛、达成和解的绝妙时机吗?
想到此处,王翀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咱们所准备的粮食情况如何了?”要知道,整整十万石粮食,即便是放在当下这个时代,那数量可也绝对算不上少了。
只听得一旁有人恭声应道:“阿耶放心,粮食早已准备妥当,就存放在长安城东面的粮仓之中。”
听到这话,王翀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叮嘱道:“很好,但此事切不可张扬,你们需得悄悄地将这些粮食运往南方,并且选择走水路运输,待抵达目的地后,直接把这批粮食交到房遗直手中即可。记住,送礼也是一门大学问,讲究诸多技巧。如今的房家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倘若我们贸然送去钱财,恐怕不仅无法讨好对方,反而还会被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呢。”显然,对于送礼之道,王翀可谓是心知肚明。
送粮食这件事,其实也未必就万无一失、毫无风险可言。但倘若把这批粮食送往南边,并交付到房遗直手中,那么可以肯定的是,房遗直绝对不会加以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