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晃了晃脚,又带起一阵叮铃当啷的脆响,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想,惺忪的睡意渐渐消散。
“林煊?”他又小声叫了一声。
“嗯。
这次,林煊终于轻轻应了声。
江鹿心脏却依旧轻轻悬起,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林煊又有点不正常了。
他睡觉的时候生什么了吗?
床边剪影动了动,他感觉林煊停了轻抚他脚掌的动作,听见他清润的声音响起:“想把小鹿同学关起来。”
声音很轻,即使这样,却依旧非常温柔体贴,询问江鹿的意见:“可以吗?”
“……”
江鹿没有回答,低头,捞起拷在脚踝的金属链条,托在手上的重量沉甸甸,又扯了两下,没扯动,估计另一端拷在床脚,长度倒挺长,还有很长一大截余裕堆在床上,可以下床自由活动,就是不知道极限在哪里。
他没有刻意放轻动作,金属链条在他手中出哗哗的脆响。
低头研究了好几分钟,他终于抬起头,却没正面回答,像是没现林煊藏在黑暗中潜滋暗长,悄悄如藤蔓般向他蔓延的,病态、扭曲的爱,而是拎起金属链条晃了晃,在叮铃的脆声中问:“戴着这个,我可以去洗手间吗?”
即使光线暗淡,他也清楚感觉林煊正凝视着他。
他眨了眨眼睛。
“可以。”林煊说。
“但是,”江鹿却道,“我还是想换一条。”
说话停顿的间隙,静得几乎快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这条有点重,我感觉可能会有点不舒服。”江鹿说,“我想要轻一点的。”
“还有,我可以继续上学吗?”
他认真说,“听说现在的人都非常卷,本科遍地跑,硕士毕业只能去卖手抓饼,我不想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最后还只有高中文凭。”
他仰头望着林煊,双手合十,不太像祈求,像撒娇:“可以吗,林煊?拜托。”
“…………”林煊沉寂陷在暗色中,看着江鹿在暗淡的环境也依旧熠熠的漂亮鹿眼,动了动喉结,“好。”
江鹿弯起眉眼扑进他怀中搂住他的脖子,呼吸擦过他的耳垂,小声说:“那就把我关起来吧。从现在开始?”
“好。”
江鹿亲亲他的锁骨窝:“在这之前让我去喝水,好不好?”
“好。”
他刚要从林煊身上下来,林煊却拦腰截住他的动作,按着他的肩让他坐回床上,开门出去了。
外面的灯被打开了,稀薄的灯光扑洒进来。
江鹿乖乖坐在床上等自己的水,趁着灯光继续研究脚上的锁链。过了会儿,他想起什么,抬手摸到锁骨处的小鹿吊坠,弯起唇角,眉心温顺。
林煊告诉他,这个小鹿吊坠是用他肋骨磨出来的骨灰做的,里面还有窃听器和定位器。
江鹿摸够了,又十分珍惜地将小鹿吊坠放了回去。
喜欢。
江鹿难以自已心动,心想,他知道林煊想把他关起来的想法不正常,但他喜欢这样被林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