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江鹿耸了耸鼻尖,小狗似的,追着香气飘来的方向看过去,试探叫了声,“林煊,你在厨房吗?”
没得到回应,倒是弄醒了在猫窝里陪猫崽儿睡觉的布布。布布猫爪捂着耳朵,不理他,睡得呼噜呼噜。
江鹿想了想,站起来,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厨房的中岛台前,林煊围着保姆阿姨小女儿给她选的粉红海狸围裙,额柔软搭在额前,垂着眼帘,脸色有些怪异的狂热,却在认真而专注地做甜品。
在他手指下,暗红色的蛋糕胚已经成形,像红丝绒蛋糕。
头顶雪白灯光倾泻,将林煊的神色完全暴露在江鹿目光中——不知道是不是江鹿的错觉,他总感觉林煊的脸色有点过分苍白。
……像鬼一样。
“你在做什么,林煊?”江鹿思忖了片刻还是轻声开口。
林煊似乎才现他的到来,偏头看见他,原本狂热的眼睛在看见他时亮了一瞬,很快弯起唇,勉强稳着声线,说:“你醒了?”
“……嗯。”他眼底迸的亮光有点吓到了江鹿,他迟疑地点点头,脚下顿了顿,还是走进厨房,好奇看着他做的甜品,惊叹,“你会做甜品啊?”
“会一点。”林煊说,粉色奶油在他指尖很快变成一朵漂亮的花,裱在蛋糕胚,他很快看向江鹿。
……像只在求夸的大型犬。
“你好厉害啊。”江鹿眨了眨眼,忍不住想笑,正要继续夸他,眼神却突然瞥见林煊始终藏在他视线死角的右手掌心有一道猩红,不太像不小心沾上的食用色素,眼神一凝,抓住他的手腕,有些紧张地说,“你手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他将林煊的手翻过来,果然看见一条伤口,而且还不短。
“嘶……”江鹿倒吸了口冷气。
林煊像是这才现自己掌心的伤口,只看了一眼,皱了下眉,眼神很快又黏在江鹿脸上:“不知道。”
“你不知道?”江鹿拉着他的手,“你别做了,先来处理一下伤口。”
林煊顺从放下手中的东西,被江鹿牵带沙边坐下。
“你坐会儿,我去找药箱。”江鹿说。
“好。”林煊乖乖回答,注视着江鹿去拿药箱的背影,狂热的黑瞳微微闪烁,似乎又有病态的、无法言说的情绪一闪而过。
他垂着眸,面无表情看着掌心几乎翻开皮肉的伤口,忽然用力按了按,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洇出猩红。
——不知为何,明明伤口这样可怕,但此时被用力按下,从伤口洇出来的血也不多。
林煊家里的药箱就是江鹿放的,他很快就拎着东西回来,见林煊手又出血了,忙快步走过来,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小心拭去他掌心的血,有些心疼:“是不是很疼?”
“……嗯。”林煊盯着他轻声说,“疼。”
“那我轻点。”江鹿哄小朋友似地吹了吹他掌心。
微凉的风拂过掌心,林煊敛着眸,看着江鹿头顶的旋。
江鹿仔细给他消毒缠纱布:“伤口有点深,你得去医院缝针。我待会陪你去,好吗?”
“那幅画,”林煊突兀打断他,“要是完不成的话,小鹿同学会生气吗?”
江鹿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画:“不生气啊。”他敏锐地抬眼,有些疑惑,“你怎么啦?我怎么感觉你今晚怪怪的。”
他想了想:“是因为你今天下午见的那个人吗?”
“算是吧。”林煊低声回答,从江鹿手中抽回手,忽然蹲跪在他面前,在他诧异的眼神中捧起他的双手,吻了吻。明明脸色苍白,身体却滚烫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