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次日,当林煊醒过来时,江鹿正微微僵硬蜷在他怀里,一声不吭垂着眼睫,眼神飘忽,心绪不宁地有一搭没一搭把弄着自己手指,秀美脖颈浮着层薄薄的热汗,耳垂红润。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现林煊已经醒了,也没觉林煊垂着眼眸,安静无声地注视了他良久。
他比林煊先醒半个小时,醒的时候见他还在睡,就没有弄开他紧紧抱着他的手。
但林煊抱他抱得太紧,他们之间毫无距离可言,以至于他一睁眼就感觉到了他晨间的变化。
……林煊除了身高和外貌比其他人优越,在某些方面也同样……异于常人,江鹿被烙得非常尴尬,耳垂充血,十分不好意思,坐立难安似地僵在林煊怀中,费了好几分钟才集中精神,想起昨晚生的事。
——林煊昨晚那么低声下气求他不要离开他,为此还落了泪,那么真诚、温柔地需要着他,所以他生出了想要坚定回握住林煊朝他伸出的手的想法。
不管是友情,还是……什么。
只要林煊不松开他的手,他就不会主动放手。
——但他依稀记得,他们昨晚睡觉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姿势。
好像是面对面抱着来着。
江鹿思绪乱飘,出了一身薄汗,依偎在林煊怀中,和他紧密相贴的后背烫得像背了一口热锅,脖颈连带着耳垂都直冒热气。
他后知后觉感觉这个姿势有点暧昧了。
后腰的触感越来越明晰,理智告诉江鹿应该马上应该起床和林煊分开,但他始终僵着身体躺在林煊怀中,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弄醒他。
因为他有私心。
他很喜欢这样的拥抱。
这样的拥抱会让他感觉他是真真切切被需要的,昨天晚上生的事不是他的幻觉,也不是林煊的谎言。
江鹿在和自己僵持,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偷偷祈祷林煊可以再晚一点醒,或者……再抱他抱得紧一点。
后面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江鹿就拿头撞了下枕头,及时制止了脑中这个流氓想法。
他动作幅度有些大了,原本应该扔在熟睡的林煊突然抬手摸了摸他被撞到的脑门,原本清润的嗓音带着晨间特有的沙哑和迷迷糊糊的倦意,又轻又缓在他耳边响起,“怎么了,小鹿同学?”
“……你醒了?”江鹿被他呼出的热气燎得耳热得更厉害,有一瞬间的心虚,颤了下眼睫,没敢转头,压着声音清了清喉咙,说,“要起床了吗?”
林煊似乎没有彻底清醒,反应有些迟钝,良久才应了声:“嗯。”
声音很低,像是回答他,却又像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但搂着他的胳膊紧了几分,身体贴得更紧,脸也埋在了他颈窝,呼吸拂过他的下颌,呼吸很快趋于匀称。
“林煊?”江鹿指尖轻轻搭在林煊手腕上,试探叫了他一声,却没得到回应。
……又睡着了。
江鹿一顿,等了一会儿,才扭回头看他,林煊优越高挺鼻梁贴着他的脖颈,安和温驯地闭着眼,眼睫无声垂搭,似有若无触着他的脖颈,带起缥缈的痒意。
江鹿没忍住缩了缩脖子,忍着耳热继续盯着林煊。
林煊很白,他们初见面时江鹿在他脸上见过的病态已经完全消失,这时的白是健康的肤白,此时脸色因某种无法言说的原因有些红,眉心也因为难受微微蹙了起来。
江鹿难以控制地想起了昨晚林煊那张哭过之后薄红的脸,扭着脖子注视了他一会儿,抿了抿唇角,放轻动作转回去,没去扰醒他,也闭上了眼睛。
房间内恢复安静,没过几分钟,江鹿放在床边的手机震动两下,他重新睁开眼,小心取过手机,关掉了震动,才去查看新收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