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冷道:“怎么,我廷尉还须向你汇报?”
这句话给钟会噎得不行。
夏侯献露出笑容:“士季,你先去东堂,近来中书令有缺,但政务不能停,你辛苦一下。”
“唯。”钟会拱手告退。
“稚叔,入座吧。”
待钟会离去,夏侯献开始聆听廷尉的审理结果。
其中大部分内容都与之前的消息相差不多,而当他听到一个特殊的人名之时,却是表现得异常惊讶。
“司马子元?”他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这事与子元有何牵连?”
钟毓来之前其实已经提前把事情捋过一遍。
要知道那几册临摹何晏、李丰与司马师会面的简笔画,正是由校事府提供的。
而校事府只听令于丞相,要说夏侯献不知此事,他钟毓断然不信。
而今对方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只会有两个原因。
一,顾及太傅司马懿的颜面,不想让此事牵连太深。
二,把事情的主导权从相府转到廷尉。
钟毓更倾向于后者。
他一直以大魏纯臣自居,帮着丞相清除异己这种脏事,他自然不愿做。
但证据摆在这里,他又不能公然包庇司马家。
虽然单凭几张画像并不能断定司马师参与了谋反之事,但查是必须要查的。
钟毓道:“据何晏交代,他与李丰二人曾多次主动找上司马师,但却没能见上一面。”
夏侯献捋着胡须,试图做些引导:“本相记得司马师的女儿是陛下的宠妃吧。”
“是。”
“你说会不会。。。。”夏侯献说到一半,又摆摆手:
“哎呀,应该不会。。。。。不过一妇人尔,岂会有那般心机蛊惑陛下,况且司马妃还与本相有亲,我相信她的为人。”
钟毓心中腹诽,那何晏不也是您的亲戚吗?
过了一阵,夏侯献问道:“那依稚叔之见,司马师该如何处理?”
钟毓沉默片刻,开口只说了一个字:“缉。”
夏侯献闻言,捋须不语。
。。。。。。。。。。。
“明公。”
钟毓走后,校事令贾充来到了府里。
来到近前,他压低声音道:“司马师一早便离开了洛阳,看样子应该是要去偃师,我们的人正跟着他,随时可以缉拿。”
“不必。”夏侯献却道,“此事让廷尉去做,你校事府不要插手。”
贾充眉头皱了起来,一脸不解:“明公,这是为何啊?”
“照做就是,我自有打算。”
“是。”贾充拱手,沉默了片刻又说道:“对了明公,太极殿的侍卫、奴婢等,我已协助王少府(王肃)办妥了。”
“是么,那就好。”夏侯献的脸上神情郑重了几分,“君王亲小人,远贤臣,此乃国家倾颓之兆,务必要严肃对待。望陛下知错能改,也不枉我一片苦心。”
贾充点头称是。
他现在明白一个道理。
领导的任何一句话,都是有用意的。
领导几乎不会把话说得太过直接,这就需要他们这些办事的下属,去认真分析其中的深意。
不过有时候,领导的问题却也简单粗暴。
“那日送诏之人,如何了?”
贾充道:“明公放心,下官已处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