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二人在府上饮宴,喝过几巡,秦朗摸着小妾的嫩手,吩咐了一句。
“阿玉,再去让后厨拿些酒菜来。”
夏侯献却道:“舅父不必张罗了,今日已是尽兴。”
“哎?”秦朗不从,“这才哪到哪?”
夏侯献仍旧摆手拒绝:“后日我就要出征,明日一早我还要去军中一趟,所以今日真的不能再饮了。”
“好吧。”秦朗不再劝说。
这时夏侯献提议道:“舅父陪我走走?”
“也好。”秦朗看向小妾,“阿玉先回房歇息。”
二人来到府中庭院,这庭院大气磅礴,假山、溪池、花草、林木应有尽有。
秦朗从不是清贫之人,早在明帝一朝他就毫不客气地收受朝臣们各种礼物。
在他看来,人生不过数十载,早用早享受。
二人缓步而行,夏侯献忽然笑道:“我观舅父红光满面,气色颇好,看来最近过得很滋润啊。”
秦朗听出了言外之意,却道:“那种事都是男人出力,我也老了,体力大不如前,何来滋润一说呢,哈哈~”
“那说明舅父对那女子还挺喜欢的。”
说着,秦朗带着一脸坏笑:“喜欢,自然是喜欢,奉明知我啊~”
“舅父喜欢便好。”
秦朗感慨道:“奉明出征在外还能惦记着我,这份心意我懂的。”
“这是哪里的话。”
夏侯献微微一笑。
在他看来,即便是再好的亲戚,也要时常走动来维系感情。
有的时候只是寻常的一件小事,也可拉近彼此的关系。
二人走着走着,夏侯献又换了个话题。
他把不久前曹囧的建言说给秦朗听,完后还打趣道:
“舅父这么多年依旧用本家‘秦’姓,若是此事未来有一天真的推进下去,不如让宗正那边改为‘曹’姓,如此舅父也可封王封侯,岂不世代相传?”
秦朗一听,方才还有些的醉意顿时散了去。
这个的确有很大诱惑力,如今他的权势只靠自己,一旦自己死后,秦氏别说身居高位,就算是想要来洛阳谋个官,或许都要看人脸色。
他默不作声,继续听着对方的话语。
“陛下渐渐长大,早晚有一天就要亲政。”夏侯献正色道,“我想在平定吴蜀后,还政于陛下,激流勇退,到时候朝堂大事就要托付舅父费心了。”
秦朗越听越不对劲,脱口问道:“奉明为何如此?”
“为何?”夏侯献反问道,“舅父岂会不知呢,因我视舅父为自己人,才有今日之言。”
秦朗恍然,无奈地叹了一声。
是啊,强臣与天子是不可久融的。
此刻,他忽然想到方才心中的幻想,爵位甚至是权力一代代传承,极具诱惑力。
可他却清醒的知道,自己拥有今日之一切不单单是先帝临终前的托付。
若没有夏侯献,岂会有王凌身死,司马懿隐退,宗室大权独揽的大好局面。
他素有自知之明,知道单靠自己是无法做到这一切的。
他还是个现实的人,他亦是知道,若是想要守护手中的一切,就必须与眼前的男人共进退。
沉默了许久,秦朗终于把话挑明:“丞相无须再试探我了。”
夏侯献颔看着他。
秦朗正色道:“我只有一句话,大魏有你在,才能迎来兴盛。”
夏侯献终于露出欣慰之色:“有舅父这句话,我便可放心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