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手持着蛐蛐罐,坐于庭院之间,闭目养神。
忽然他睁开眼,满目秋色。
心中感到慰藉,遥想当年相父在时,大汉朝堂兴节俭之风,不仅是诸葛亮本人的府邸,就连他这大汉皇帝的宫城都是凑合对付。
费祎当政后,虽然也不赞成大兴土木,但多少是松动了一些。
如今他当了二十几年皇帝,终于能多少享受享受了。
窸窸窣窣~
偶又听得一声虫鸣。
刘禅打开手中的蛐蛐罐,满眼慈爱地看向那只“身姿英武”的虫儿,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他还给这虫儿取了个响当当的名号——大将军!
“陛下!!”
远处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忽然,那“大将军”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纵身一跃,逃出了手罐。
刘禅大惊,慌忙起身寻找。
身旁的宫女们不知所措,刘禅挥着手,焦急道:“还愣着作甚?快给朕找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陛下啊,大将军他。。。”
方才造成“乱相”的始作俑者终于来到了近前。
然而刘禅听了却是一喜,看向那人问道:“大将军如何?找到了?”
黄皓一愣,显然没明白状况。
“陛下,老奴。。。。”
刘禅叹气,满眼失望,指了指空荡荡的蛐蛐罐,不悦道:“都怪你大呼小叫,惊了朕的‘大将军’!”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黄皓当即惶恐,跪地不起,磕头如捣蒜。
“罢了,起来吧。”刘禅道,“你再为朕寻一只便是。”
“多谢陛下!”黄皓站了起来。
说起这黄皓,此人阿谀献媚,却讨得刘禅欢心。
侍中董允在世时,每每正颜厉色地匡谏刘禅,多次责备黄皓,黄皓对其十分惧怕。
在董允去世后,陈祗接任侍一职位,然此人却并不排斥黄皓,反而与其勾结,互为表里。
“方才你说大将军怎么了?”刘禅坐回蒲团,回过味来。
黄皓这才说道:“大将军从汉中回成都了,今日就到。”
“大将军回来做什么?”刘禅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自费祎正式开府出镇汉中以来,回成都的次数屈指可数,朝中关键位置皆由费祎心腹把持,所以他即便在外,也能遥控朝政。
一般来说,不生什么大事,费祎很少会返回成都的。
黄皓附耳低语道:“老奴从陈侍中那听得消息,说是西陵步氏派来使者,有意献城归附我朝。”
刘禅既惊又喜:“此事当真?”
“老奴岂敢欺君?
刘禅一乐,搓着手指。
自从他继位以来,大汉频频北伐却几乎没争得半寸土地,如今竟是有人主动献城归附?
还有这种好事!
“那大将军是什么意思?”刘禅问道,不过转念一想这问题多余。
费祎既然亲自返回成都,说明对此事极为重视。
事实也正是如此,费祎是荆州派出身,他对北伐没什么兴趣,但要是说收复失地,那可就不一样了。
况且此番是步氏主动来投,蜀军只要趁魏国动手之前派兵支援守住西陵,就可获得巨大的收益。
最坏的结果,即便步氏不敌魏军,蜀军也可退守永安,亦是没多少损失。
于是费祎回成都的第二日,便在朝会上商议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