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夏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啊,看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道祖他老人家,给我讲故事。”
她每次翻开那本道祖手札,的确就是看到一个道人坐在她旁边,说些话,偶尔还能看到他在钓鱼,大概小姑娘对钓鱼的兴趣,就是从那边来的。
“你想知道那里面讲了什么,就去让阿月给你看啊,现在那本手札在痴心观,他又是观主,肯定能给你看的。”
朱夏一脸认真地给陈朝出主意。
陈朝摇了摇头,咬牙道:“这混蛋,连观志都舍不得给我看,道祖手札,要了他的命,只怕都不会给。”
朱夏认真想了想,忽然拍了拍手,“我有一计!”
陈朝一脸茫然,“你也有计?”
朱夏点点头,“其实特别简单,咱们只需要把他闺女偷出来,到时候拿着他闺女,他不敢不从,道祖手札,肯定会给你看的!”
陈朝沉默无语。
把云间月闺女抓起来?就依着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估计着就不是云间月一个人要杀他,估摸着会是一座痴心观,所有人都会有杀了陈朝的心思。
“好了,我先走了,要是找到那种竹子,我会给你做根鱼竿的。”
陈朝站起身,不敢多停留,再待下去,他都害怕这姑娘又有什么想法。
朱夏朝着陈朝招手,还十分认真地在说话,“其实也用不着你,我自己一个人去,到时候我就说要看看小孩,然后一把抱住,很简单的,一点都不麻烦……”
陈朝不转身,脚步更快了些。
这想法,听了他都害怕云间月找他算账。
……
……
离开神山,陈朝原本想走一趟那痴心观,但想了想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道祖手札云间月肯定看过,上面若有关于海外的事情,早在上次瀛洲,他就肯定说过了,但之前不说,显然是他也不曾在那道祖手札里看到有关的记载。
那本道祖手札陈朝其实也略有耳闻,知晓是所谓的道祖亲手所写,每个人去看的感悟不一,痴心观和万天宫两边,每隔一段时间要有一次论道,胜者就可保存这道祖手札,这些年万天宫式微,那东西自然就一直都在痴心观。
不过按着规矩,即便是没有保管道祖手札的一方,也是每隔一段时间能派人去痴心观看看的。
上一次,朱夏便去了一趟。
也是那一次,朱夏和云间月才成了朋友的。
想通了这点,陈朝也顺带明白一件事,那位所谓道祖,实则并不是真正的道门创始者,而是这一千年,这一时代的先行者,他或许得到了只言片语或是上个时代道门的某些典籍,然后根据自己的理解,将其传了出来。
之后道门开枝散叶,便有了如今的气象。
这一点,从那道祖手札里提及海外,就可以佐证。
毕竟按着神女所言,那些海外修士,只会是这个时代的人。
陈朝对此还是不太怀疑。
不过他还真的对那位真正的道祖好奇起来,他是以一己之力开创道门的?那该是如何的惊才绝艳?
时间太久远,这不得而知。
既然最后不去痴心观,陈朝便去了一趟北原。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陈朝总觉得西陆可能当初并没有死。
但实际上当初陈朝明明是将这位妖族最后的女帝打得神魂俱散的啊,怎么这会儿,他自己反倒是有些不自信了。
不过想着西陆那双心客,陈朝忽然觉得,即便西陆还活着,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让人意外的事情。
他来到妖族王宫里,站在那棵已经是衰败之象的梧桐树,仰起头看了半天,陈朝还是在那边看到了新发出来的绿芽。
这是向死而生的意思?
陈朝没来由地想起了当初在死地那边曾经见过一尊凤凰。
他沉默很久,甚至想过要不要推倒这棵梧桐树,但最后仍旧是作罢。
不过他这次入城并不是悄然而来,很快北原州的刺史大人便着急忙慌地赶到这里。
听着这大梁乃至世间第一任北原州刺史的气喘吁吁,陈朝笑而不语,眼眸里有些缅怀神色。
不为别的,只因为来的人。
是个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