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师妹怎么伤得这么重?”
玉台扭过头去看身后的玉衡掌门,以往吊儿郎当的脸上此刻全是凝重之色,他眉间蹙起,不可置信地再次摸上了虞嫣的手腕替她梳理几近凋零的灵气。
“不是说她领着弟子们去玄灵秘境历练去了吗?怎么会弄得灵气全无呢?”
“师弟,你稍安勿躁。”
“我稍安勿躁,师兄,你自己来看看!”玉台猛然站起,拉着玉衡的手就要去探虞嫣的灵气,语调气得直打哆嗦。
“师妹出身仙门世家,从小就跟着师尊师娘学心法剑术,二十几岁就以冷魄剑结了丹入了剑道,她虽然是小师妹,但是却是我们这一代最耀眼的天才。”
“你去探探师妹的灵气,现在还有多少?”玉台失控一般把玉衡的手甩开,看着虞嫣躺在那里苍白的小脸,痛心疾首道。
“几近全无,师妹虽然不说,但是她从小就要强,要是她醒过来发现自己现在如同废人岂不是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更何况,”玉台的语气顿了顿,他看着自己的师兄,一字一句地吐出那个残酷的事实。
“师妹还能不能醒过来都要另做打算。”
“师弟不可妄言。”玉衡向来四平八稳的脸上终于失了控。
“我妄言?”玉台冷笑,“师兄你很清楚,如今师妹的内伤严重到什么地步,重则再难苏醒,轻则灵气全无,修炼一百多年的修为全部化为灰烬。”
“你想要什么?”
玉衡闭了闭眼睛,抬起清明的眼睛看向自己如今咄咄逼人的师弟。
“我要禁地里的夜幽昙。”
玉台也不废话,他提起衣服坐到桌边平心静气地提出要求。
“不可能,”玉衡断然拒绝,他站到师弟的对面,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冷酷无情的冰雕。
“我不会让任何人进入云山门的禁地的,这是我答应师尊的最后一件事。”
“若我偏要进呢?”
玉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师兄,“那劳什子规矩比师妹的命还要重要爱吗?”
玉衡摇摇头,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虞嫣,然后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师弟。
“第一、我答应过师尊,会守护好云山门的禁地,守护好夜幽昙。第二、就算你真的取来了夜幽昙给师妹吃下,师妹醒了之后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她维护云山门的心比你我都要重。”
玉台的脸顿时失了血色,他倒退两步,愣愣地撞到了桌子上,语气痛苦。
“那要我怎么办?我没有办法看着师妹去死啊,师兄。”
“希望师妹吉人自有天相吧,目前我们先用最保守的治疗,看看事情是否有转机。”
“太难了,”玉台苦笑一声,“师妹一个元婴中期强行去杀元婴后期的妖兽本就是越级险胜,当时还要苦苦支撑结界,能拖到回云山门才彻底晕死过去实属万幸。”
“灵力全无,自然地醒过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羞愧地低下了头,“要是我当时陪她一起去,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房间里面陷入长久的、死寂的沉默。
顾景川站在浴室的门口,听到里面的对话结束了,他漆黑的瞳孔亮了一亮,然后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正撞上来照顾虞嫣的花冷霜,花冷霜眼睛哭得红彤彤的,甚至无心打扮,每天都只穿着最素净的衣裙。
见到顾景川从清芳殿的方向过来,花冷霜拉住他,想要安慰安慰他。
自从师尊出事以后,小师弟已经很久都不说话了,就连以前那双发亮的眼睛都暗淡了下去,每天都浑浑噩噩的,像是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景川,你别愧疚。”花冷霜咬咬嘴唇,尽心尽力地安慰小师弟。
师尊已经昏迷不醒了,她要担起师姐的职责,成为小师弟的精神支柱。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如果我当时要是没有走,留下来帮助师尊就好了。”每每想起那一天的场景,花冷霜都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