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不?算好脾气,只是擅长忍耐。
初来乍到时,这帮人让她在雪地里罚站几个时辰,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是三年前的事,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昨天。
水瑛气笑?,“你在帐子里躺了整整三年,担心你冻着,每天烧炭都烧半筐,我们哪里亏待你了?问你几句话,你很不?耐烦啊。”
“你是为我烧的炭,还是为柳不?眠烧的炭,你自?己清楚。”
要走了,时羽撑坐起,说话也很不?客气,“淮清一早就来过,要带我走,是你不?许。你既然?要我留,当然?要负责照顾我,怎么现?在还成功劳了。”
她确实已经忍耐得太久。
“柳不?眠一向很有主意,本事也大,从?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以前管不?了她,现?在和?以后也是,我能为她做的都做了,她睡了三年,我陪着躺了三年,我没有哪里对不?起她,她自?己长了胳膊腿,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不?是她娘,别找我打?听。”
说罢就要起身收拾东西。
穆淮清并不?是时时都在,前阵子听说她醒了,急忙赶来,这时刚巧走到门口,掀了帘子进来,“飞舟就在山顶,我们即刻出发。”
倒真应了那几句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淮清!”时羽又惊又喜。
“嗯。”穆淮清快步上前,帐中?收捡杂物?。
水瑛阻拦不?得,追出帐子,“那你有了她的消息,能不?能派人告诉我一声。是死是活,给个信,至少?让望五峰的将士们都知道!”
时羽回头,盯她半晌,到底是松了口,“我记着了。”
雪虐风饕,几人来到山顶,穆淮清搀扶时羽上了飞舟,水瑛喊了一嗓,时羽回头。
水瑛两手扯着衣角,干巴巴说了句“对不?住”,显然?,她并不?擅长道歉。
“没听清。”有机会报仇,时羽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我说对不?起!不?该欺负你!”水瑛几乎是大叫。
弯了嘴角,时羽挥挥手,“将军好气魄。”
一笑?泯恩仇。
飞舟渐渐远离,北境呼啸的风雪被阻隔在重重法阵外,室内温暖如春,穆淮清这一次,是真正问起关于柳不?眠的消息,时羽也是认真在回答她。
“我不?知道。”
穆淮清没有追问更?多,只道:“大若岩似乎又出现?了,有人说见过,但?确切位置仍然?捉摸不?定。”
时羽扭头望向窗外。
风雪交织,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不?关心。
穆淮清识趣闭了嘴,起身为她铺床。
时羽稍缓了神色,来到近前,“淮清,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支持我,来看望我,对我好。”
目光低垂,穆淮清尽量避免对视,“我们是朋友,这些不?算什么。”
“可我从?来没为你做过什么。”时羽有些惭愧,“听她们说,睡着的这几年,都是你在看护我,每次一有事,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