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恍然惊觉他似乎变成了被审问的一方。
于是侯爵立刻快步绕到了办公桌后,像是整个房间都尽在掌握的位置终于令他稍感安心,他同样聪明地绕过那个话题、不再纠缠。
“第伯戎,我代表高桌会,你应该宣誓你的效忠。”
珀希芙宽容地微笑。然后她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肩背笔挺,丝绸的裙摆水一样流下,优美地盈盈拂动:
“我过去效忠、未来也将效忠。”简单的誓词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如同悲悯的施舍:“第伯戎家族将捍卫高桌会的无上荣光。”
温斯顿和卡戎同时单手按住胸口致礼,以示忠诚。
但侯爵脸上快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扩大,珀希芙就已经笑吟吟地再次开口:
“现在该轮到你向你侍奉的上位席君主宣誓了。”她说。
“需要我让人教会你懂礼节吗?”
侯爵眉心一跳,他觉得这句话好像莫名有点耳熟,但现场氛围焦灼,又实在容不得他多想;他紧盯着第伯戎、想干脆拔出枪把她可恶的脸打烂——
然而事实是他不得不低下头、宣誓他的义务。
那藏在逆光阴影里的阴鸷眼珠微微向上抬起,露出了一线死白色的眼仁。
“我,文森特·比塞特·德·格拉蒙,向第伯戎冕下借授第伯戎家族的光辉权柄,”他的法式口音几乎含糊到咬牙切齿:“我宣誓向冕下效忠,并依照我的职责为第伯戎家族所驱使。”
他的手指几乎要捏碎手边的茶杯手柄。
冷峻的沉默。
“坐下吧。”不知道过了多久,珀希芙瞥了他一眼。
然后她慢悠悠地从旁边的甜点小推车上捏起一只精致可爱的小茶壶、给自己添了一点茶,才回应道:“第伯戎接受你的效忠。”
……他什么都不想了。
所有高雅的、符合“侯爵”这个身份的引经据典式开场白、与威吓或者震慑的锐气,通通在这拖得又臭又长的繁文缛节式宣誓中烟消云散。
他只想尽快依托高桌会授予他的至高权利宣判这间该死的酒店永远关停,然后将它抹杀在曼哈顿岛的地图上。
但第伯戎不肯放过他。她像猫终于遇到了有趣的猎物一样,没完没了地伸出爪掌不轻不重地扒拉他——刻薄的奚落和优雅的
()嘲讽接连不断地从她的嘴巴里蹦出来,然后再叮叮咣咣地砸在他的脸上。()
侯爵觉得自己就在爆发边缘,怒气灼烤着他的理智,他努力维持着面色如常,再次宣判了关停纽约大陆酒店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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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同规则带来的后果吗?”他问道:“高桌会已经纵容你、以及你的拥趸在这座城市滋生太久,我来到这里不是因为约翰·威客,而是因为你的失败……”
“容我提醒。”第伯戎懒洋洋地插话:“你无权处置一位经理,高桌会给予你的任务和权力仅仅围绕约翰·威客。”
侯爵好像走在路上突然被蹬了一脚的狗,愤怒地咬着牙。
“第伯戎冕下,”他转过头不耐烦地说:“也容我提醒您,在鄙人代行高桌会意志的时候,您同样没有置喙的权利。”
“当然。”她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神情:“只是提醒,请继续。”
侯爵深呼吸。
温斯顿沉默了一会儿,辩解道:“但我认为,人应该拥有第二次机会。”
“啊,”于是他的注意力立刻又转回了温斯顿身上,他强忍刚刚被打断的怒气继续道:“这就是我与你之间的不同——所谓的第二次机会只是失败者的避难所。”
“你被废除了,'第二次机会'先生。”他被第伯戎气得倒胃口,所以没碰桌上的茶,只是一块一块地向里漫无目的地丢着糖块:“你的一切特权即日起被正式剥夺,你被逐出这座城市。”
侯爵从衣袋里抽出了枪。他手臂挥出的弧度十分夸张完美——从高处缓缓落下,如同审判神临,漆黑的枪口指向温斯顿:“既然你已经被褫夺了身份,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