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王氏也会心生疑惑,姜南秋怎么会骑马?
旁人不知道的是,她的生母从前正是姜家马厩里负责喂马的丫鬟,长年累月的喂马生涯中,她不止一次地偷偷翻身上马,驾着马匹驰骋在马厩之中。
连带着姜南秋也会驾马。
此刻,她才纵马钻入密林之中,便现遮天蔽日的树桠挡住了外头光亮的日色。
她孤身一人立在密林之中,左右都是孤寂又萧瑟的树风,时不时还有几句野兽的低鸣之声。
姜南秋到底也只是内宅妇人而已,自出生至今,何曾见过如此瘆人的场面?
她心里惊骇不已。
可若是景安之当真出了什么事,她却在围房里一动不动地袖手旁观,她自然是做不到。
守寡地妇人在内宅里除了靠婆母和公爹的怜惜之外,便要靠娘家来给自己撑腰接济。
而姜南秋是没有娘家的人,所有她没有任何依仗和退路可言。
景安之绝对不能出事。
即便他真的出了事,自己甘愿以性命为赌,只身入密林营救自己的夫君,但凭这点情意,镇国公府便必须厚待她自己这个寡妇。
思及此,姜南秋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她竭力驱散着心中的惧意,朝着密林的深处走去。
说到底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妇人心甘情愿地想过寡妇。
她衷心盼着景安之无恙,这便壮着胆子搜寻景安之的踪迹。
只是这密林四处太过开阔无边,脚下到处都是能割伤人腿的荆棘丛林,马匹不愿再往深处走去,姜南秋无法,便只能翻身下马,徒步往密林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她便在灌木林旁听见了几道交谈着的声响。
“跟丢了?”
”恩,他去了东边的悬崖,一转眼就没了影子。“
姜南秋躲在灌木从里瑟瑟抖,依稀辨明了说话之人便是行刺的刺客。
而他们嘴巴去东边悬崖的人必然就是景安之。
她心里愈安定了一些,起码她知晓了此刻的景安之性命无忧。
如今,她要尽量克制自己的呼吸,绝不能让这些刺客现她的行踪。
姜南秋竭力稳住自己的心神,耳畔却传来一阵马匹惊呼的声响。
她心中警铃大作,徒然意识到自己将马匹拴在了不远处的树桩,若刺客们朝着马匹的方向追去,必然会现密林里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树风簌簌地拂过姜南秋的耳畔。
她咬一咬牙,便趁着刺客们往马匹的方向赶去时,从灌木丛中脱了身,立时头也不回地朝着东边悬崖的方向跑去。
姜南秋死命地奔跑,不敢松懈一分,只怕后头的刺客追上来要了她的命。
好在刺客们似乎被马匹吸引了注意力,并未留意到姜南秋的踪迹。